“哦?你这侄儿是个金疙瘩啊?!为啥?”
曹欢的表情明显有些窘迫,“郑叔,咱这门道您也不是不知道,独苗儿!”多稀奇啊,说着这话,曹欢埋下脑袋,依稀可见地脸红了。
“啊哈哈哈!……”偌大的走廊远近都有,传出了不知多少看热闹的,不知有心无心的嬉笑声,连我都不由得脸红了起来。窘迫不已之际,眼角余光却瞥着一个角落。
“好啦!”我忙拉起郑叔的衣角,“那个角儿放的啥?我能看看吗?”
“哪里?噢那儿啊,堆的损坏藏品。看那干啥……”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朝那边过去了。损坏?怎么说呢——我拾起其中一张帛纸,尽管残缺不全,眼中却仿佛画作活了过来。
素衣飞鸿、翩若仙人——那是谁呢?端着残片却浑然不觉,我恍觉穿越了千年光景……
惊雷乍现,大雨瓢泼,这个人……这位仙人,他是在随雷雨起舞吗?为何我此刻如此悲伤?久旱甘霖——或许这个词久未出现在我的笔下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没有第二个词能够恰如其分地形容此情此景。如此绝美场景,我却听到耳边数不清的嬉笑怒骂,有讥讽,有嘲笑,还有不知多少的闲言碎语,难不成眼前此景只是一场作秀?
却诚然不像。眼前的人一袭素衣,舞得是那样极限——眼见着某些地方已然涌起丝丝鲜血,他不是在随心情起舞,他是用生命起舞!是春蚕到死丝方尽,是蜡炬成灰泪始干,是飞蛾扑火实自知!
“我……”我却心知,自己不能动。这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我们——对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君臣、师生,知己,还是挚友?不,朕。
朕是天子啊……莫不成,煌煌龙椅,仅是一座牢笼?
大宋的天下……看似是风光无限,实则早已外强中干了么?
“洵儿,洵儿!”曹欢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我们该回家了。”又是这样——他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等我回过神来就要拼尽全力去追他的背影。
却实在难以追上。
“等等,你等等我啊!”情绪还在刚才的场景里没转过来,因而我甚至泪花闪闪地喊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