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碰见这种情况最高兴的还是要数马天保了,我们大爷们无形中倒是给马天保帮了一个大忙,用猪队友形容我周围的人一点都不过分,本想让他们来帮忙的,结果是越帮越忙。马天保的律师倒是很有职业素养,见我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表现得相当淡定。也不知道是律师出的主意还是马珊给他爹出的主意,在最后的时候马天保的律师忽然说要做一次检验。生姜在地窖里面保存都是带着泥土的,去马天保地里去一点土壤再从我三大爷的地里取一点土壤让它们跟生姜上的泥土做对比,看看到底跟哪个相似,谁家的一样了那说明就是谁家的,并且表示谁撒谎了以后检验的费用就谁出。
没有料到法庭上马天保会提了这么一个方案,对于审判长来说这倒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办法,但是对于我们而言那可能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了,本来我们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这要是一检验出来那必然会露馅的。但是法庭上当然不能流露出紧张的表情,当审判长问我同不同意做鉴定的时候我只能点头答应。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矮胖子的状态明显感觉不对,估计也是感觉到了危机感。在大街上他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一份合约,还让我们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具体的内容都已经不记得了,大体的意思就是说法庭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说的都是自愿的也没有人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时候也不懂为什么要写这么个玩意,等过去几年后也都懂了,这是矮胖子在给自己留后路,万一这件事牵扯到他,那他的职业生涯肯定会不好过。
知道马天保要做检测的时候,矮胖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反倒是责怪我们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复杂,于是把这件事撇的一干二净让我们回家自己想办法。那时候也就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身边也没个主心骨,要是换成现在的话看他这么个态度估计早就跟他干起来了。
回到家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四大爷为什么在法庭说的跟我交代的不一样,可是四大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还跟我说上次去他家的时候不是就是说要说地窖是我家的吗。我很生气,就把当初在他家怎么说的又当着一家人的面说了一次,四大爷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还说我当初没有交代清楚。我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帮子亲戚,不帮忙就罢了哪怕你在一边看热闹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别瞎捣乱托我后腿啊。你们倒好不管事态以后如何发展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不一样最后难堪的还是我。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再去纠结四大爷的无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马天保的检测问题。几个人聚在一起刚开始也是一筹莫展,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忽然我灵光一现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去三大爷的地里挖点土,去年三大爷用的什么药用的什么化肥我再去买点然后掺和到一块,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们去地窖喷到生姜上面,这样就算再怎么检测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检测地窖里的生姜不是三大爷家的也不是马天保的,这样就成了一个无头公案了,等到那时候在想办法,现在先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我把想法说出来以后大家都一致赞成,那时候我就开始慢慢知道不管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别看周围亲戚不少但是真遇见事的时候只能是壮壮声势而已,能真心实意帮忙的少之又少,哪怕以前你对他再好,牵扯到自己的时候都会独善其身。就拿四大爷来说,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出过一次车祸,那时候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嘴上也缝了几针住了好几天医院,那时候还有我爸,那段时间都是我爸再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我爸向来对这种亲情看的比较重,每当家里有什么事情他都是会出现在第一线。但是人死如灯灭,既然人都已经没了他们早就记不得原先的恩惠了,剩下家里的孤儿寡母能有几个人把你当作一盘菜。也不晓得如果我爸知道了我现在的遭遇被自己的亲大爷这么对待在阴间会不会气的睡不着觉。
在傍晚趁着人少的时候我就跟三大爷去了他的地里挖了一大袋子土,路上偶尔碰见熟人打听的时候我跟三大爷也是遮遮掩掩的没有说实说,别人看我们搞得这么神秘还以为是用这些土拿回家做什么法事期望来年能够高产。
回到家以后三大爷给我拿出了去年剩下农药跟化肥,我把他们跟土掺在了一块加了点水在桶里使劲搅拌,等所有的都搅拌匀了又放到了喷雾器里。等天黑的时候让母亲背上喷雾器去地窖里挨个喷一遍。虽然是在为自己办事但是母亲表现的好像不是很情愿,刚到了地窖底下还没怎么喷,母亲就说不行喷雾器的喷头都快堵住了不用喷了,就这样吧,说完就要打算往回走。看见母亲的动作我气炸了,别人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你这个当妈的也这样,这件事的起因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她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我,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说她还不听。
对母亲这个蠢材是打不得也骂不得,遇见事了不知道想办法解决就一味的知道往后退缩,说重了还怪我发脾气,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解解恨了。忍住想动手的冲动跟她说别用喷头了,把喷头拧下来光用那根管子喷就行。母亲这才不情不愿的按照我说的做了,等干完后出来跟我说就打这一个吧剩下的那一个地窖不打了,来取样的人应该不会挨个都取这一个就够了。
又是一个大无语事见,连这种事都抱着侥幸心里,别人做事都是祈求天衣无缝,可她倒好就是光为了图省事,要不是因为我下不了地窖我才不用她自己就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