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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心里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姑父既然说派出所里面有朋友的话那说不定都已经跟他们透底了,具体什么情况警察估计都知道了,现在他们来这一套只是走个形式,母亲那边审讯结束了那估计我这也快了。不过我毕竟还年轻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还不明白里面的关键,我忽略了马天保他姐夫还在政府单位任职,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公务员,都是公职人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会卖对方几分薄面。所以最后我也一直怀疑马天保他跟姐夫提前在派出所打点好了,而且打点的还是直属领导,远不是姑父认识的那些小鱼小虾。

一上午的审讯结束了,我还是咬着牙死活没有招供,审讯的警察一点也没有慌张,对于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他们显得是成竹在胸。中午到了午饭时间他们把我喊出了审讯室,他们好几个人在办公室围着桌子吃饭,而我就在旁边坐着跟个傻子似的。饭桌上他们完全没有了在审讯室里那种声色俱厉的神态,说说笑笑的很是祥和。

我从审讯室出来以后没见到母亲,当然他们也不可能让我们娘俩见面,也不知道审讯完以后他们把我母亲安排到哪了。就在我尴尬的看着他们吃饭的时候母亲敲了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些吃食,有包子有牛奶。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一群人见母亲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让我去接母亲带来的吃食。审讯了一上午了我早就已经心烦意乱的,哪还有心思吃东西,于是跟母亲摆了摆手示意我我不想吃。

中午他们吃完了饭把我带回来审讯室又开始了漫长的审讯,内容无非还是问我为什么打马天保,怎么打的马天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审讯刚来时候我稳操胜券的气势现在早就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我一副蔫头耷脑的状态,低着头也不敢跟别人对视,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个执念就是不管怎么问我就是死活不承认是我打的马天保。有时候问着问着的时候他们会忽然来一句问我用什么打的马天保,这时候我脑袋还算是清醒的知道这是给我下的套,于是我就说我又没有打马天保,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问。

一下午的审讯他们依然没有从我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看着墙上的钟表约莫着外面的天估计快要黑了,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今早上我碰见的那个小领到模样的人。一进屋他就问审讯的警察我招没招,警察摇了摇头表示我并没有招。小领导拿起桌子上的笔录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脚把我坐着的凳子踢到了一边,我完全没有防备他会忽然来这一下,顺势我就坐到了地下。小领导把我两条腿给伸直了然后采着我的领子把我抵到了墙边,面目狰狞的问我为什么不招,他一看证词就知道是假的,你跟你母亲提前商量好的吧,我知道你妈这是为了保护你,但是你知道吗这样不光害了你还害了你妈。

面对着小领导的咄咄逼人我依然没有说话,低着头保持沉默。见我不说话,小领导又采着我的衣服把我我墙上一撞,因为惯性我的头部重重的磕在了墙上,“咚”的一声响,估计在场的人都听清了,我痛的哎呀一下叫出了声。感觉小领导采着我衣服的手有了一丝犹豫,当时虽然很疼但是我始终还是低着头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见我没有什么事,小领导又开始苦口婆心的跟我聊起了加家长,聊之前先给我了我一支烟,我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抽烟。像是找到了由头小领导说这么大了还不会抽烟啊,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抽烟好几年了,然后接下来又跟我说他的身世经历,说他小时候也是很早没了父亲,不过比我好点的是他家里是市区的上面他还有个姐姐,所以对于我的处境他也算是感同身受,劝说我早点招了回家好好跟母亲过日子,不要再这么执拗了。

那时候我的心里防线有一点松动,想要承认是我打的马天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还是说我没有打马天保。小领导看我嘴这么硬往我脸色吐了口烟也没有在理我,把我交给了刚才审讯的警察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警察接着审讯,虽然我现在精神头不好一天下来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问题我还要时常注意他们挖的陷阱所以脸上我很是憔悴,但是我就是死咬着牙不承认。过了一会刚才出去的那个小领导又回来了,看我还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也不跟我说话,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录又看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看来你是真不打算承认啊,你要是真这样的话改天你还得再来还得接着审你,说完示意旁边的警察把笔录递给我让我签字。

看到要让我签字,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一天真是太受折磨了。本以为会是很顺利的事结果到头来却是搞得这么复杂,周围警察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真的是让我对警察这个职业印象大打折扣。该说不说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心里一定都很清楚,更不用说他们原先还去我们家调解过,对于马天保是什么样的人估计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印象了,为什么只是问我为啥打马天保,而关于母亲受的伤他们却是只字未提,门上的玻璃什么时候碎的,门把手怎么断了这些他们连问都没问。很明显要不是他们办事不利就是这里面有蹊跷,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好在这一天终于马上要结束了,心里很感慨这一天的经历比我以前哪一天都丰富,暗下决心以后不管什么事再也不来派出所了。

就在我放下心来准备要签字走人的时候,忽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那人年纪估计在四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便装晃晃悠悠的就进来了,刚进门我就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肯定是刚喝完酒才回来。要是小领导早来一步或者这个醉鬼晚来一步的话或许我的命运接下来就不会这么坎坷,本来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情景现在在我身上重新演绎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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