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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那时候母亲很是消瘦,浑身干巴巴的,一点劲都没有,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对于她一个人能把四亩地照料好,好多人都是持怀疑的态度,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然而事实由不得你不相信,没过几个月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生姜一颗颗的终于发芽了。母亲很是欣慰,这么久的劳动成果终于得到了回报,期间她付出的劳动受的苦估计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庄稼长势喜人,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以后收获的季节到底该怎么往地窖里运,母亲再怎么厉害,这道工序一个人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属实是一个让人犯愁的事,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种都种好了总不能不要了吧。

父亲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每个人似乎都在尽量忘记这件让人不开心的事,平时每个人也都是在各忙各的,基本不会有人在我跟母亲面前提起父亲的过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是平淡,为了生计母亲也在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操持着家里的一切,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本来以为这样简单的生活会持续好久,但是一个原先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一天我正在上课,课间的时候我正在复习功课,自从父亲出了事以后,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上课的时候经常会挂念一下家里的母亲,虽然当时年纪很小但是也会为以后的生存发愁。不经意间一抬头忽然发现表弟王浩出现在了我们教室门口,正在跟我们班的同学交涉着什么,同学还时不时的往我座位上瞅了过来。好久没见表弟了,虽然都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初一跟初二都在不同的楼层,上学不跟在家似的偶尔没事的时候还会串个门,所以在学校里我们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很明显这次表弟来肯定是来找我的,我放下手中的书,紧走两步来到了表弟身边,带着一丝略显吃惊的表情问道:“王浩你咋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今早上我妈说让你中午去我家吃饭,我妈做的好吃的让你去吃,你就先不用回自己家了。”

心里一阵疑惑,姑姑怎么忽然叫我去她家吃饭了,自从父亲出事以后,除了过年去过一次姑姑家,最近这一段时间基本就没去过。因为有了上次父亲的经历以后,现在对所有的未知事件都充满了紧张,表弟突如其来的造访肯定不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怎么了,咋忽然叫我去你家吃饭了,有啥事吗。”

表弟没有感觉出我的紧张,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你姑姑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吧,反正今早上我上学的时候就光这么嘱咐我了,其它的也没多说什么,她还说你不用跟你妈说了,她早就跟舅妈交代好了,你到时候放学只管去就行。”

“哦,那行吧,下午放学我就过去。”看表弟一副放松的表情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端倪,或许真像表弟说的好几天没见姑姑只是单纯的想跟我吃一顿饭而已,所以我赶忙应承下来。父亲上面虽然有四个哥哥,但是年龄相差都挺大,最大的得有十几岁,唯独跟姑姑相差不是很大,才几岁而已。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跟我说,他小时候跟姑姑关系很好,调皮的时候对谁的话也不听只是对姑姑的话言听计从,所以在父亲去世的前几年姑姑对我家还是蛮照顾的。

虽然很想迫切的知道为啥姑姑忽然叫我去吃饭,但是看来从表弟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送走了表弟,心里莫名的有点忐忑,上午剩下的两节课一直都在想这件事,至于老师讲的什么早就没了心思去关注了。经过了九十多分钟的煎熬中午总算是放学了,按照约定我骑上自行车急不可耐的往姑姑家走去。

离着姑姑家越是近,心里越是有点慌张,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来迎接我,究竟是喜讯还是噩耗现在忽然觉得都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了,只是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就挺好。本来还有点迫切的心情现在整个人开始有点发怵,快到门口了远远的看见姑姑正在院里收拾东西,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姑姑一抬头正好看见我局促不安的骑着自行车朝这里走了过来,车速用龟速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等我到了跟前,姑姑对我调侃道:“怎么了,在那墨迹啥呢,几天不来不认识家门了吗,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了害什么羞啊,又不是去别人家,走吧快进屋,我有事跟你说。”

姑姑说完我一脸的不好意思,只是笑嘻嘻的掩饰道:“哪有,车子不好骑了,可能链条不太好了,等回去我刷点机油,对了姑父呢,没看见车在家啊,还没回来吗。”

“你姑父今中午不回来了,中午他有事。”姑姑说完把我领到了屋子里,这时候表弟跟表姐还没有回家,屋子里就我跟姑姑两个人。四下无人也没有理会我的插科打诨姑姑忽然神神秘秘的跟我说:“凡凡,你妈妈最近挺好的吧,我这里也忙,过完年本来想有空去看看你妈妈的,可是这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了。”

“啊,我妈挺好好的,也没多少事这几天能吃能喝的,最近正忙着地里的事情呢。”搞不懂为啥忽然打听起了母亲的情况,我只好如实回答。

“哎,你妈妈啊太不容易了,本来你爸爸没了就够让人糟心的了,没多久你姥姥还没了,啥倒霉的事都让你妈遇上了。”姑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沉默了几秒钟姑姑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话锋一转接着对我说道:是这样的凡凡,你看你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操持着也挺累的,那天你姑父正好碰见姨父了,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妈妈在找一个,你妈妈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说了她一个人地里来地里去的,也显得有点可怜。这件事呢也跟你舅舅说了,你舅舅呢也同意,现在就剩下你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问问你只要你觉得没问题了,这件事情基本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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