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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恍惚之间

三人步入这洁白的会堂大厅,这里是通往协会召开高级会议的场所的大厅,高级会议也就是各分部和总部之间的会议,这里平时是不可能随意使用的,这也说明了对方对维什兹身份的看重,所以才启用这个地方。不过他们也只在大厅里,至于那个会堂是绝对不可以接见外人的,这里面包含了协会太多机密。

“克丽戴尔的公主殿下,欢迎您的大驾光临,我是耀国协会分部的会长苏督,今天把您邀请过来呢,主要是这位新晋特级处理人的意思,是有关布尔·罗兰的事。”苏督的声音很苍劲有力,他正值壮年,是不久前才继承这个位置的,所以对于特级处理人,他内心还是有些害怕,虽说从地位上讲他是渡鸦的上司,但是渡鸦未必会听他的话。

“维什兹,我想你见到我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吧?”渡鸦略带嘲讽说。

“渡鸦,你是特地来向我们耀武扬威的吗?还是要对我们进行恐吓?”指挥反唇相讥。

“并非如此,我只不过是单纯想要告诉你们,布尔·罗兰已经死了,仅仅如此,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是一位高傲并且高尚的骑士,假如没有跟随你维什兹,他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他大概率可以寿终正寝。”渡鸦说。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死布尔先生?他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死他!”维什兹忍着悲痛和愤怒问,她看不见渡鸦的思想,所以她需要渡鸦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这也和他自已有关,这两个月以来他杀的人太多了,都是些势力强大的贵族勋爵,所以自然会有人来委托我杀掉他。同时,特级处理人只有五个人,所以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够成为特级处理人。”渡鸦解释道。

“那是谁委托你来杀布尔先生的?”维什兹质问道。

“我的公主殿下啊,你总是这么天真,天真到可笑。”渡鸦被维什兹的话逗乐了,“但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实际上,处理人的准则之一就是不随意泄露委托人的身份,不过并没有人委托渡鸦去杀布尔,因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布尔杀的人,他只不过在逗维什兹罢了,他这样的人不会这么草率地交代。

渡鸦示意维什兹靠过来,维什兹半信半疑走过去,卡莉娜想要阻拦,但是被指挥阻止了,指挥知道渡鸦不敢在这里动手。渡鸦将那团黑雾笼罩的头凑到维什兹的耳边说:“反正不是布尔·罗兰。”

“你!”维什兹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这下能从渡鸦的身上感受到情绪了,强烈的仇恨情绪扑面而来,这怒火点燃了维什兹内心深处的仇恨。维什兹从来没有很过谁,包括傀儡师,她对于傀儡师只有困惑和不解。但是现在,她恨渡鸦,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憎恨他人,渡鸦确实做得太过火了。

渡鸦在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嘲讽一下维什兹,他虽然也是克丽戴尔人,但是他并不把维什兹当作公主看待,而是他的仇敌,他现在还不想杀维什兹,因为他要等到维什兹到达顶峰的时候,再让她体验到那份跌至谷底的痛苦,就像那些贵族对自己做过的事一样,他要悉数还给他们,没有任何贵族是无辜的。

维什兹握紧了拳头,她猛地转过身来,伸出右臂对准渡鸦,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色与红色构成的法阵,法阵是一个克丽戴尔很久远的符号,这是克丽戴尔所特有的巫术,而维什兹则是在那本《千年史诗》中学到这个法术。她伸开右手,从她手臂上的装置中冒出了如同电流一样的黑色能量,汇聚到她的手心形成一个黑色能量球,同时这能量球散发着幽暗的红色,随后维什兹将它发射出去,径直奔向渡鸦,它的速度并不比一颗刚出膛的子弹慢多少。

渡鸦没有选择闪躲,他转过身来直接迎着这个能量球,无论是源能还是侵蚀能量,渡鸦都有着极高的抗性,像这样的法术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挡下来。但是他猜错了,当能量球接触到他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源能或侵蚀,这是一种杀伤性更为强大的能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量。

渡鸦抗住了她的攻击,并且几乎是瞬间来到她的面前,用左手掐住维什兹的喉咙,将她按在一旁的墙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伤口,但是只有渡鸦清楚他受的伤有多重,那发攻击直接将自己的身体打出了一个口子,并且正在不断侵蚀着自己的伤口处,要不是身上衣服可以使自己不断修复伤口处,阻止侵蚀的进一步扩散,否则这招将会一击致命。

“殿下!”指挥在一旁喊道,维什兹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渡鸦的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很显然他激怒了维什兹,那仇恨的情绪灌溉着她的病症,现在看来维什兹的病更加严重了。而且做出这一切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维什兹,就连指挥都不敢确定,他见过维什兹黑暗的一面,那压根不是一个温和的公主,而是一个可怕的魔王。

“我不想杀你,所以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渡鸦恐吓道,同时他用的力气也更大了一些,这力道可以使维什兹短暂的呼吸困难,但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他可不想这么简单的了结她。但就连他都感到疑惑,因塞纶特的能力一直在发挥作用,任何使用源能的能力都无法发动,而且侵蚀能量几乎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维什兹身上的秘密也许出乎他的预料。

“把手……松开……”维什兹断断续续地说,她感到有些呼吸不上来,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无数蛊惑人心的声音,这声音凭空出现在维什兹的脑海当中,以一种诡异、幽怨的语气不断在维什兹的耳边响起,这些声音全都在指向一件事——杀死渡鸦。这些声音来自于她的心底,这都是她积压在内心里的情感的反馈。这不仅仅是因为渊蚀症,渊蚀症只不过是将这些情绪在积攒到一个顶峰之前提前释放出来,这反而是有益的,尤其是对拥有这种可怕力量的人来说。这些声音会在一个人最崩溃的时候出现,成为压垮那个人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异常便这样诞生了。但同样,渊蚀症也会使人不稳定。

能量逐渐汇聚到她的手中,慢慢形成了一把剑的样子,渡鸦注意到了维什兹的小动作,将左手的力又加大了几分。现在维什兹连一点空气都呼吸不上,她双脚离地,表情也因为窒息而扭曲为痛苦的样子,自然她手上的法术消失了,这窒息的痛苦使她顾不上那么多,脑海中的声音全都消散,就如同上次一样,痛苦再次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的瞳孔逐渐因为缺氧而变得涣散,挣扎的手也慢慢失去了力气,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渡鸦松开了他的手,维什兹倒在地上,依靠着人的本能反应大口的呼吸空气,紧接而来的就是颈部被掐着的痛感。卡莉娜过去扶住维什兹,她检查了维什兹的伤势,除了颈部有些泛紫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她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渡鸦在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维什兹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卡莉娜心想。

“渡鸦!你怎么能这样!”指挥冲上去挡在渡鸦面前,愤怒的质问他。

“让开。”渡鸦冷淡地回应道,“我没有杀了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我不想再跟你们多费口舌。”

渡鸦绕过指挥,走到墙边,他把手往墙上一放,那里便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传送门。渡鸦走进传送门后,传送门自动闭合。指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渡鸦离开,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拦不住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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