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焚书坑儒
每当来到玄月宫，老人最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
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在这里，他只是这个不幸孩子的父亲，那个气息犹在的天仙般女子的丈夫……
看到秦翼一脸期寄的样子，老人最终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适当的过滤之后，全部讲给了自己最溺爱的幼子听。
看秦翼聚精会神的样子，索性，老人连同之前焚书的渊源也一并和盘托出。
一切，权当是一个哄孩子开心的故事了。
“阿翁，你是说，所谓的‘焚书’，只是烧了民间的一些杂书，而诸子百家的典藏都收在皇宫之中，并没有一丝缺失？”
老人轻轻一笑。
“今上又不是个莽夫，哪能看不出百家争鸣中的精华！只是我们我们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些宏伟巨作，所以今上把他们封存在皇宫最安全的地方，把他们完好地留给我们的后人……”
秦翼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他联想到后来的项羽焚烧咸阳宫的暴行，才明白后人这是把霸王的责任全部叠加在始皇身上了。
而这个时代刚刚经历了从分到合的统一，人人复国思乱，个个心浮气躁，最受邪门歪道蛊惑，始皇在这个人心动荡的特殊时期进行的焚书，偏偏是最为合理的行为。
至此，他才知道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这个至理名言。
在“焚书”这件事上，后世之人对于始皇帝的误会确实有些过了……
秦翼不由的叹了口气，久久无语。
老人一看赶紧惊慌道，“翼儿，是不是阿翁的故事太过血腥，吓到你了？”
秦翼摇了摇头，对着老人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咱们的皇帝活得有些憋屈……”
老人一听直接愣了，愣了好一会才说道，“翼儿，这是什么话？”
感受着老人言语中有些不高兴，秦翼解释道，“阿翁，我没有不敬始皇的意思，我只为他所受的误解感到委屈。”
“委屈？”
老人心疼地抚了抚秦翼的脸蛋，语气坚定道，“他是皇帝，所以在他那里，没有委屈这一说！所谓孤家寡人，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秦翼慢慢点了点头，“是啊，要不，他老人家怎么是我们华夏的千古一帝呢……”
千古一帝……
老人听完得意一笑，这傻小子别说还挺会拍马屁的。
“阿翁，你傻笑什么？”
老人赶紧摆了摆手，“你这臭小子现在一顿吃的比我还多，你阿翁我能不高兴吗？如果哪天你能下床，你阿翁就算是磕破了头，也要求今上大赦天下，已报天恩！”
秦翼一听心头一暖，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一次生病迷信的父亲每天求神拜佛，自己病好了，父亲却是瘦了一圈……
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便顺着精致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儿，你咋了，你咋哭了？”
老人一看秦翼这反应，登时乱了手脚。
秦翼看着老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一下子破涕为笑，“这不是被你给感动了嘛……还愣着干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赶紧给我擦擦！”
“嗐～你这臭小子还算有良心！不过你是我最疼最爱的儿子，你若真的能好起来，就是让我现在去死，你阿翁也绝不二话！”
“呸呸呸！阿翁，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我要你长命百岁，不，我要你长生不死，好好活着！”
秦翼这话其实也是发自内心的，和这个老人相处了一个多月，他能切实地感受到老人对自己发自骨子里的爱。
如山般的父爱在任何时候，总是令人动容的。
只是秦翼这话说完，又轮老人哭上了。
看着秦翼静静看着自己，老人一边擦泪一边说道，“你阿翁可没有哭，只是得了风眼病，这一吹风啊，眼睛总是受不了……”
“行了阿翁，咱俩个大男人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对了，你说这个所谓‘坑儒’，杀的并不是儒生而是那些江湖神棍？”
秦翼哪看不出来老人的心意，所以赶紧另找话题。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
“咱大秦的律法规定，这术士的方法若不应验，就要处死。谁知道这些术士和儒生勾结，依着咱大秦的连坐制这么执行下去，一来二去可是牵连了不少人呐……”
看着老人惋惜的样子，秦翼想了想说道：
“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杀了这么多人，已经起到了以儆效尤的效果。再这么人头滚滚下去，弄不好会起到反作用。我看阿翁你不如劝劝始皇他老人家，叫停这次行动吧。”
老人惊讶地看了秦翼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我大秦是以法起家，就算是今上不想这样，可他不能视律法于不顾啊！”
秦翼直截了当道，“这个好办，我们刚好可以趁此改改我们大秦的酷法。天下未平的时候，我们确实需要重典军功制来提升我们的战力，可现在天下已经一统，刚从战乱中平定下来的万民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学学老子无为而治地那一套理念，有所选择地放弃我们之前的一些制度。”
老人一听直愣愣地盯了秦翼半天，最后幽幽道，“翼儿，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难道是扶苏？
感受着老人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威压，秦翼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最重要的是隐藏自己气运之子的身份。
而在老人这双长眸之下，给他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好在秦翼机敏，赶紧说道，“阿翁，我之前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可我也不是聋子，你每天来我这里自言自语，我想不听都难……如果你非要问我这些事情是谁告诉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老人听完想起自己以前的种种，马上释然。
“我儿，原来你早就不聋了！看样子这夏无且还真是我的命中贵人啊！”
夏无且？
秦翼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不过秦翼还没有想出来，就听老人好奇道，“这个萧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