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涵昭新书《霸世红颜》30959正在九馆推荐,请亲们都把票投到那边去吧,谢谢了!)
菲列特莉加和尤里安先走进病房,钟泰来忙想欠起身子来迎接,但菲列特莉加很快阻止了他的举动,让他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最终还是在病床上坐着,向他们行了军礼,立刻笑着低下头去。
“杨夫人、敏兹元帅,瞧我这记性,自己从去年开始就已经不是军人了,还行军礼,应该鞠躬才对。”
“行什么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有了你的帮助,诺薇卡才可以这么快就从哈里斯的桎梏下脱身,我们是特地想来跟你说声谢谢。”
菲列特莉加微笑着还礼,将一包东西放在他病床前的桌子上,包装得非常精致,里面大概是水果和补品之类。钟泰来不好推辞,只得谢过她,让佛雷森收下礼物,将它放到柜子里。
“钟元帅,这次多谢你的帮忙。”
诺薇卡走上前来,朝着钟泰来鞠了一躬,尽管她心中还存着疑虑,但再怎么说,母亲和哥哥都对钟泰来如此表示,自己若不配合一下也就显得太不懂礼貌。
钟泰来的微笑依旧是那样和蔼:“小杨元帅,看到你自由了,我十分高兴。以前因为菲利克斯的事,你可能对我多少有点误会,尽管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但希望这次的风波之后,能弥补一点我对你的亏欠。还有,听说你和菲利克斯已经在费沙订婚,我在这里也要恭喜你们,如果你见到菲利克斯,但愿能代我替他说声抱歉。”
“别这么说,大家一场同志,不用客套。”
诺薇卡并没有回避钟泰来的目光,而是凝视着他的脸。虽然这个人已经一年不见,但她始终觉得,他跟从前一点没有一点改变,连那个微笑都还是随时挂在嘴边。她仍旧看不穿他真正的心事,但他刚刚所说的话实在具有超强的技巧性,倒像是她从头彻尾都冤枉了他一样。
“钟元帅,你既然已经回到海尼森,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是回到舰队来吧。”
“是的,杨舰队欢迎你回来。”
菲列特莉加和尤里安突然同时向钟泰来提出了邀请,让诺薇卡感到极度意外。
钟泰来笑着摇摇头,“杨夫人,敏兹元帅,对于你们两位的盛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内心的激动。但是我去年已经申请了退役,也回到我的家乡阿姆西里从事商业活动,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是军人了。现在是和平的日子,人们的生活过得很安定,也是我盼望已久的。这次跟着佐霞回来海尼森,只因为我还记得自己是共和党人,有必要为共和党尽一份绵薄之力。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出院后会带着阿尔耐德一起回阿姆西里,继续经营我们的工艺品店。”
“并不是我和尤里安想要留住你,而是你的事迹已经被民众们传扬开了,是他们更希望你能留下来。你本来就是我当年一手提拔的人才,即使你不回舰队,也可以参加新议员的选举,民众都希望你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勉强,但以你的才干,离开的确有点可惜。”
菲列特莉加郑重的对钟泰来说着话,诺薇卡站在旁边,竟不知该对目前的情形抱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钟泰来这次一回来,竟然就成了民众心目中的英雄,她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她倒宁愿是自己的心胸真的变狭窄了,但事实就是这样,就算勉强露出笑容,心里也始终无法感到兴奋。
“好了,钟元帅,你刚刚才苏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休息。延期的党政大会很快就要召开,等会议结束之后,我们会再来看你,祝你早日康复。”
菲列特莉加关切的说完最后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钟泰来点点头,和尤里安、诺薇卡一起走出了病房。
“元帅,您为什么要拒绝杨夫人的邀请呢?能够重回海尼森,对您来说不是一件大好事吗?再说您要是涉足政坛,一定会比您做军人的时候还要棒,这不是最能发挥您的特长吗?”
佛雷森站在钟泰来身边不解的问。
钟泰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像您这样具有军事和政治才华的人,整个巴拉特恐怕都难再找出第二个。如果您参加最高评议会政治议员的选举,很可能会坐上委员长之类的高位,埋没在阿姆西里做商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就算我真的要留在海尼森,至少也要回阿姆西里一趟,向我的员工交待一下,发够他们的薪水,再把店铺转让之后才能离开。”
“您是决定留在海尼森了?”
佛雷森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露出开心的笑容。
钟泰来闭上眼睛,过了大约一分钟才重新睁开。“阿尔耐德,你也跟着我好几年了,到我退役的时候,你都还愿意跟着我,这一点我很感谢你。”
“元帅这是说什么话?承蒙您看得起我,您一天是我的上司,就一辈子是我的上司。虽然您不做军人已经很久了,但我还是改不了口要叫您元帅。”
佛雷森傻傻的摸了摸脑袋。
钟泰来伸出手去,搭在副官的肩膀上。“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更放心,但你真的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
“怎么又开始吞吞吐吐了?你刚到我身边做事的时候,我记得你很怕我,本来已经很久没看到你这种神情,今天怎么又出现了?”
“不是我害怕您,只是您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从跟着您去阿姆西里经商以来,我认为您对您的员工都特别和善,他们都说您是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好人。还有,佐霞是杨元帅的副官,但您对她也很好,这次她来阿姆西里找您,您不是一口就答应了吗?”
“可我把以前的副官方克文送上了死路,在战场上的手段又很毒辣,所以你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分辨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不对?”
钟泰来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目的。当然,这件事我连你也不能说,只能等到我达成了我的愿望,到时你就会什么都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虽然存在着感情,也存在着远大的目标,但他的精神却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枯死,只留下脸上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抹煞的微笑。这种人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这种单一的表情,而他的手中需要握住的是什么,他的头脑里憧憬的是什么,他也很迷惘。他仅仅是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在险峰上攀爬着。他不敢往下看,但他不是因为害怕高度而担心自己会失足摔落悬崖,而是有山顶上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了他的腰,强迫着他一定要登上山顶。那根绳子告诉他:只有山顶上才有你想得到的东西,就算你暂时会犹豫而往回走,但我相信你最终还是会继续攀登,甚至不用我再拉着你,你也会努力的爬上顶峰。阿尔耐德,如果你现在要离开我,就马上做出最后的决定。”
“您怎么会这么说呢?”
佛雷森焦虑的看着长官的脸,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不管您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跟随您到底,尤其是您说了这番话,我更加确信我没有跟错人。除非是您赶我走,否则无论生死,我都绝对不会离开您身边!”
“好,我就把信任交给你,你也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钟泰来握住佛雷森的手,转眼望向窗外的天际,那个笑容悄悄的添上了一丝无言的神秘。只有钟泰来自己,才能听见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凯伦,从今天开始,你就会看到那些曾经夺走你年轻的生命、毁灭你家乡、毁灭了我们一生幸福的人,是如何在我手中变得生不如死……如今,的确已经到了他们为自己种下的恶果付出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