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个务农人,体格虽不是魁梧,但也算是健硕,他的皮肤被撕开,颈动脉被咬破,血柱从他结实的肌肉里喷出,像是喷泉一样,轻轻地落在众人的脸上,他们的眼里满是震惊,过了一两秒,才有一位女人想起尖叫。
“啊~”女人发出的叫声吸引了整条街道的注意力,当然,不包括室内那场热闹的婚礼。事发附近的男人们迅速冲上去抓住那个正在发狂的年轻人,大叔痛苦地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走,我们回家。”老符已经把口袋里的螺丝刀抽出来了,他听见小镇西边的街道也发生了骚乱,而那里很靠近自家房子,如果现在再不回去,等下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真可惜啊,刚刚婚宴上的扣肉挺好吃的,这下又得有段时间吃不着了。”小符把手枪中的钢珠上膛,稍微伏低身子把手放在妹妹的肩膀上,仿佛一个蓄满了力的弹簧,随时准备着要把周围扑来的人弹开。
浠儿的哭声停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因为害怕有些微微颤抖,妈妈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爸爸在前开路,哥哥在背后保护她,这场景是多么地熟悉、温馨,却又绝望。
四人簇成一团,由老符带路,向南边走去,虽然这样要经过那个发狂的年轻人,但是南边总比西边好,西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听声音,那边应该早已乱成一团了。
被路人控制住的年轻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两眼往上翻只露出眼白,他龇着牙发出咆哮,嘴边全是鲜血。抓住他胳膊的两个男人竟然有些力不从心,只能任由年轻人的腿在地上胡乱地蹬踢。刚刚被吓到的人群又慢慢围拢。
“哎哟~”一位指着年轻人的鼻子正要破口大骂的大妈,突然被他猛地跳起来咬了一口,虎口上的血瞬间就冒了出来,“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一个个净爱咬人呢?”
老符领着家人从人群旁边若无其事地走过,他清楚地看见倒在地上的大叔有些微微抽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再明白不过,于是他伸手抓住妻子,加快了步伐。
“呜哇!”大叔突然从地上弹射而起,扑倒了人群里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和男人缠斗起来,滚到了离小符两三米远的地方。
“真快,在W城,就算是咬了劲动脉,也需要五分钟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变异,而这次只用了一两分钟,为什么?”小符皱了皱眉头,但他的脚步没有因此慢下来,他捂着妹妹的眼睛,对于地上的血腥场景都没有多看一眼,仿佛知道这个像野兽一样的大叔不会奔着自己过来。
还没走出几步远,白衣男人就已经发出惨叫,周边女人们的尖叫也此起彼伏,人们终于意识到危险,开始四处逃窜。
在离家只有五十米的时候,一辆货车与老符一家擦身而过,车身上还印着“C城山泉”,老符向货车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今早没有到货的桶装水刚刚卸货了,但是店面没有开门,货车司机就直接把桶装水堆在了店面外的人行道上面。老符向小符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很默契地跑过去,一人抱了两桶水。
关上卷闸门,四人长呼一口气,街道上充斥着人们的惨叫声、汽车的鸣笛声、猛烈的撞击声。浠儿抱着妈妈小声地哭,老符和小符开始检查一楼的角落,确认安全后,老符才过来抱了抱妻子和女儿:“没事了,家里很安全,走吧,我们上楼去。”
把女儿抱在胸前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拿手指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老符刚把脚迈上楼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噗通”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小符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马上从今天买来的一堆物品里面抽出两根短截钢筋,递了一根到老符身前。老符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粗短钢筋,叹了一口气,把女儿交给妻子抱着,接过钢筋,和小符一前一后,慢慢向楼梯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