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危急时候,一辆低调的豪车停在了巷口,程郇和司机从车上下来,程郇的眼神在看向澋烟时逐渐变得深邃,他冷淡的声音响起“刘棹,你去摆平。”“是!”刘棹听后朝那伙人走去,对面几人看他们只过来一个人,不免有些疑惑,停住了手,饶有兴趣地看向来人,刘棹并不给他们时间,在距离三四米的时候跑了起来,扬起拳头对准其中一个人打了下去,那个叫“老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中了一拳,“我c!”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登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以及他身后悠然靠在车门上旁观的冷漠的男人,不禁有些后怕。
“今天先放过她,改天咱还有机会,先走。”为首的男人道,其他人也都听他的,扶着老三跑了。
程郇这才走了过来,微微弯下腰,朝她伸出了手,他本来很恼怒,因为他说过不允许她乱跑,而她很明显没有当回事儿,甚至走到了她曾经住的地方,如果他没有来,如果没有那群小混混,那她……是不是打算回去,可他来了看见了这样狼狈的澋烟,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一只匀称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面前,澋烟这才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尽是泪痕,在看到程郇时攥紧衣服的手松动了,抱住了他,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口里不住地呢喃“求求你,救救我……”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渴望温暖,只有那些痛苦不断徘徊于脑海,这时猛然出现的程郇就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丝生机,即使知道抓不住她还是会去尝试。
程郇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小姑娘恳求他求他救命,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痛苦和无助,程郇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也许是出于怜悯,程郇没有推开她,伸出的手轻拍在她背上,安慰道:“别怕,我在。”
澋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不愿意撒手,不一会儿,就停下了哭泣,程郇也不恼了,看见怀里的人儿停下后,就给她披上了外套,抱上了车,澋烟倒在后座椅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刘棹也走了过来,重新做回了司机的工作,车辆缓缓行驶起来。
“去医院。”程郇先说完随后拨了个电话,足足十多秒才接通,程郇有些不耐烦,不知是因为电话还是想起了当年的事。
“宋翼,给你半小时,到医院。”所谓的医院,自然就是那个私人医院,那是宋翼一手建立的,由中外高级医生组成的医疗团队,再加上尖端的设备,在港城的名声可以说是名列第一,有时连预约都得排队好久。
“什么鬼?我C,我打车都……”程郇利落地挂了电话,没有给宋翼任何抱怨的机会,刚刚给自己放假和媳妇儿在家蜜月的宋翼心里此时一群马吃着草跑过。
宋翼:“我他妈……##……-_--_-”
四十分钟后,宋翼终于到达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程郇看她的眼神好像能冻出冰碴子,不过好在这么多年看这冰块脸都看过来了。宋翼也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澋烟,有些迷惑,她记得这个星期自己给澋烟送药了啊“怎么回事?”
“被几个小混混欺负了,受了点伤。”程郇平淡的回道,复又似想起了什么,朝楼梯间走去,“过来,有事问你。”宋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这所医院并不高,只有六七楼的样子,从天台能看到不远处的湖泊,还有几只鸟在绕着它飞翔,天空阴沉沉的,光被挡的严严实实的,或许不久就该下雨了。
程郇眯着眼看向湖面,从宋翼手里拿过半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他很少会抽烟,因为沫儿不喜欢烟味,每次闻到都会皱眉埋怨,久而久之他也差不多戒了,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碰,比如现在。
宋翼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不过既然他不开口,宋翼也不会先提。
“你打算什么时候治疗她?”程郇缓缓吐出烟圈,语气比刚才还冷了几分,宋翼心里大惊,面上却不变,随后笑道“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没意思,我还以为能多瞒你一段时间呢。”
程郇可不当她在说笑,“我知道你能治好她,为什么?”宋翼心想,估计程郇调查了她给澋烟的用药。
“如果治好了,那以后呢,你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吗,沫儿根本……”宋翼也不再跟他开玩笑,可她还没说完,就被程郇打断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沫儿。”程郇斩钉截铁地道,语气不容置疑,他掸了掸烟头,烟灰随着风飘散,被吹向阴沉的天空。
宋翼心里苦笑,转过身,一面走一面回道“好,我帮你治疗她,但接下来的一切,都听我的。”
说完时身影已不见了,程郇没走,他抬头看着天空,远处的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湖面上空荡荡的,程郇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直到手里的烟盒空了,他把身上的烟味吹散了点,才走下楼去。
从十三岁那年,他就一直深陷愧疚的漩涡,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也许沫儿也不会变成这样,二十来岁的年纪本应该热烈绽放光芒,而不是在医院躺了好几年,程郇依然记得,侧翻的车,从车椅上不断滴下的血,沫儿看向他时的眼神,那块刺入她身体里的玻璃,一切历历在目,只要他一闭上眼,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替父母赎罪,替自己赎罪,他把沫儿定为自己的未婚妻,他喜欢她,只要他在一天,就能护住沫儿一天的安全,只要有一点儿能救她的法子,就绝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