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大雪纷飞。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蜷缩着身子靠在一颗枯树旁，在他的满是老茧的双手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雪下的很大，打在老人的身上生疼，刺骨的寒风刮在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缓缓的睁开了浑浊不堪的双眼，这时，一位稚童走了过来
“老头，你叫什么？”
老人缓缓挤出一丝微笑。
“我叫天下第一剑仙！”
稚童猛的打了一个哆嗦，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老人。
“想不想学剑道。”老人在冷空气中吐出几个字。
“我想看看你的剑。”
“老夫今日就破格给你看一次。”老人似笑非笑的望着稚童，脸上的皱纹写完了岁月的痕迹。
“请剑！”手中的剑似乎有了灵气一般，一时间金光闪耀，浓厚的剑意如牛毛般四处游荡。稚童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老人的笑容越来越狰狞，片刻后又恢复宁静。
“老头，这就是你的剑吗？”
“怎么样，威武吧！”老人一脸骄傲。
“我想学！”
“好，我教你。”
那一年的冬天，老人教稚童习剑。
村里的人都笑话稚童，跟了个来路不明的疯癫师父，稚童是孤儿，师父是野狗。
那年大雪纷飞，粮食的收成不好，当地强盗横行，村里的粮食被强盗抢劫一空。
老人带着稚童一边乞讨，一边教稚童练剑。村里的人都排挤他们，几乎乞讨不到任何食物。
雨夹雪。
老人缩成一个肉球，紧紧抱住稚童。
村里再次来了马贼。十几名身穿大衣，手持大刀的马贼闯入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抢女人，抢粮食，没有粮食的，抢小孩，人吃人，一锅煮。大火在村庄烧了一整天，整个村庄弥漫着浓烟，村民在大火中哀嚎，血肉横尸。
老人带着稚童躲在一个破旧的草房中，可是狡猾的马贼还是发现了他们。
老人剑出剑匣，一连斩落3名马贼。老人一连大笑，“请看老夫的手中剑！”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地面上多出了十几句尸体，老人也身负重伤，胸口的几处见骨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稚童哇哇大哭，老人用仅剩的力气，抚摸着稚童的脑袋。
“你不是说你是剑仙吗，你怎么快死了？”稚童带着哭腔问。
老人仿佛已经说不出话，嘴角不停吐出鲜红的血，很是瘆人。
在稚童的哭叫声中，老人扯了扯嘴角。
“为师已经不能在教你练剑了，为师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为师的师父死了，哥哥死了，宗门也覆灭了，我如同丧家之犬东奔西跑，奔波了十几年，也没能重振宗门，甚至落到了这种下场，好在死时还能留个全尸。人走茶凉，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你拿着我的长剑，此剑名为寒霜，剩下的路就自己走吧，为师就不能陪你了……”
老人第一次对稚童说出这么多话，数十年的恩怨仿佛被老人一次吐露出来，对于稚童来说，老人是世上的亲人。稚童强忍眼角的泪水，死死抓着长剑，背起了那破旧的剑匣，沉重的点了点头，老人也缓缓闭上了双眼，摊在了血海之中。
稚童拖着老人，从白天拖到夜幕降临，拖到了曾经见面的大树旁，这是授师之地，也是葬师之地，大汗淋漓的稚童将老人埋进了土堆。
太阳冉冉升起，阳光照在稚童的脸上，漂浮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