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黑娃养好了精神,趁着刚下完第一场小雪,赶紧将外墙找工匠修缮了一遍至少屋内没有那么冷了,这几天也烧起了火炭,黑娃也是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屋子里烧炭取暖,虽然胸口的伤依旧再隐隐作痛,但是对于黑娃来说这点痛已经可以忍受了。
过几日便是寒冬了,大雪随时会来,黑娃趁着寒冬之前将粮食和肉买了一些回来,加上前几日修缮房子手里的钱便花了大半,前几日从黑娃那胖瘦两个汉子身上的袋子里摸出了两块一模一样的木牌,花婆婆告诉他那是这一带比较出名的恶狼帮的身份牌,恶狼帮也算不上一个帮派只是盘踞乌石镇北山里的一伙土匪,官府下去剿杀了好几次,因为北山地势高,山势险峻,官府的人吃了好多苦头之后便无可奈何了,恶狼帮也经常下山劫掠富商,但是碍于官府也不敢闹出人命一般只是抢劫财物,所以这些年官府也听之任之了,这几年不知道怎的恶狼帮吸纳的人越来越多,发展势头已经超出了官府的管控,所以最近乌石镇的外山道经常会有命案发生。不过花婆婆告诉他这两人的身份牌应该是恶狼帮最底层的打手,应该是来乌石镇打探情报的,死了便死了,然后就将那木牌扔进了炭盆里烧掉了。
这几日乌石镇衙门的巡捕房可真是焦头烂额,正发商号位于青烟巷的库房发现了两具尸体,死状极其怪异,疑似被江湖人士仇杀所致,跟仵作验尸结束后,当了十几年捕头的罗风在他的见识里就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手法,一人脏腑像是被利刃切出无数细小伤口,死前一定受到了极重内伤,另一个人的胸口被破出一个大洞都能看见胸骨,虽然被破下的皮肉就在案发现场,但是此人的脑髓却从耳朵鼻子里流了出来,竟是脑子被人拍了个粉碎!现场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而且官府宣发告示寻找这两人的亲属,至今也无人来认领尸体想必不是乌石镇的居民,况且最近北山上那货不安分的家伙一直在活动,罗捕头也是一阵头大。
就在这时一个小捕快飞快的走了进来,附在罗捕头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声,罗捕头皱眉问道:“他来干什么?”话音刚落巡捕房的门口夹杂着嘈杂声走进一个身高八尺身背一把阔刀的壮汉,正是那日在漕帮码头上揭掉悬赏的壮汉。罗捕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面露不悦道:“雷重!这里是衙门巡捕房!你擅闯这里不怕我将你拿了丢进大牢里?"
那叫雷重的汉子丝毫不惧他用那张从头顶延伸到脖颈的刀疤脸瞪着罗捕头说道:”前几日我在漕帮码头接了对花无泪的悬赏令,她藏匿了起来我竟寻不到她一丝踪迹,我听说你们巡捕房收了两具死状奇特的尸体,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我怀疑和两人死在了花无泪手里!“
”你真是疯了!"罗风听完一下子拍案而起怒道“你不过刚刚摸到宗师境的门槛,你怎么敢去杀一个江湖盛传是照神境的高手,况且你与她无冤无仇区区二百两黄金就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我可告诉你我们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兄弟还能健全行走的,不过了了十数人,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
那雷重问道:“尸体在哪里?”那罗风怒极反笑道:“还能在哪?青烟巷的义庄,事情就发生在义庄门口我还能把尸体抬回巡捕房不成”
雷重道了一声谢转身正欲离开,他没有回头说道:“咱们这些老兄弟无意武道一途,唯有我历经了战场厮杀之后洗练了我一身的杀意,我将杀意淬炼刀意才勉强突破至宗师境,可我并不甘心止步于此,现在天下太平没有仗可以打,我的杀意与刀意便滞固不前,我这些年不断寻找高手决斗,我虽然从未胜过,但我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落败,可我知道只要我杀一个极境的高手,我定会突破眼前的瓶颈武道更进一层,而现在花无泪身受重伤,哪怕为此丢掉性命,可她也是我目前最好的目标!”说罢便离开了
罗风闭目捏了捏眉心,招呼一个小捕快说道:“这个花无泪继续藏在乌石镇绝对会成为一个祸患,明日张榜告知镇里的人这个花无泪的危险性,让他们提供线索!”那小捕快问道:“罗头我们找到了要把她?”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罗风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冷笑道:“小兔崽子,你要是嫌你命长了就去北山上杀几个土匪,那样都比你去杀一个照神境的高手的下场要好一点!”
这天乌石镇北山入镇的官道上发生了一场打斗,三十几个恶狼帮的土匪围住了一个三个包裹锦缎马车的小车队,为首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白玉蓝纹锦袍,青玉飘带,头上鎏金冠刻着精致藤纹,白面如玉,黛眉如剑,手拿银折扇,眉目似含笑,好一个贵公子!只见他看清眼前局势后,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两辆马车用温润的嗓音说道:“两位妹妹莫慌,区区几个匪寇交给在下便是!”第二辆马车没有动静传来但是第三辆马车上传出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丝毫不为眼前的公子哥担心反而还隐隐有些兴奋:“ 随风哥哥,你可要打得准一点,这要是他们还留口气儿可得多痛苦呀!"
那公子哥闻言哈哈大笑道:“红梅妹妹心地可真好!那我就让他们死的痛快一点”话音刚落只见那锦衣公子哥一跃而起,犹如大鹏展翅,手中折扇一展 飞旋而出,霎时间便冲进了恶狼帮的人群当中,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雪还在慢慢的下着,三十几个恶狼帮的匪众只逃走了两人,官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匪众的尸体,那锦衣公子哥抖了抖手中折扇声音中略带惋惜的说道:“我的功夫还是缺少些火候,若是我武功再更上一层至宗师境中期,这把折扇的扇面便沾不得血了。”
这时第二辆马车的车帘掀起,从车上走下一个女子,身着淡青色云烟衫,白色宫缎素雪绢裙,头梳涵烟流云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车里的小丫鬟赶紧将狐皮大裳给她披上,雪白的织锦绣鞋踩在薄薄的细雪上竟显不出一丝突兀真是个绝美的人儿
那锦衣公子急忙迎上去,拉住她的手说道说道:“绣荷妹妹如此血渍不堪的场面你怎能下车来,别污了你的眼睛,这要是晚上做了噩梦,哥哥我可要心疼死了!”
只见那个名叫绣荷的女子对着那锦衣公子温婉一笑,缓缓地抽出那公子哥拉在手里的手说道:“柳公子可真是细心的人,你为了保护我和妹妹连心爱的折扇都弄脏了。此时还在担心小女子会不会做噩梦,小女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说罢从他手中取过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只见这折扇的清溪翠峰之间却是沾染了些许血渍,当真是坏了这把扇子的意境,看到这里她收起折扇缓缓地说道:“柳公子,不知你信不信的过小女子。”
那锦衣公子看绣荷看的痴了听到问话急忙道:“妹妹此话怎讲,从青州偶遇结伴这一路走来,我自是无比信任你和红梅妹妹。”
那绣荷听到这里施了一礼说道:“那公子咱们进镇之后由小女子重新给公子画一个扇面吧。小女子虽比不得公子折扇的手绘之人,但小女子对自己的画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叫柳随风的公子哥听后乐不可支说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多谢妹妹了!有了绣荷妹妹的扇面,我定能大展神威一举斩杀 那花无泪!”
“公子英武,绣荷也希望公子能得偿所愿。我们快回车上继续赶路吧!”那绣荷浅笑盈盈的说道
“好好!我们即刻启程!”说罢便去招呼马夫只是他没看到那个名叫绣荷的女子望向他的眼神中隐隐蕴含一丝杀意。
一行人伴着夜色进了乌石镇,伴随他们的还有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暴雪已经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