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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连天不休的烽火。

富丽堂皇的宫殿。

寒光铮铮的铠甲。

响遏行云的喊杀。

四者在罗方靖面前构筑成一幅极其诡异却又不乏冷酷的画面。转瞬间,宫殿倒塌,闯入禁内的大军开始肆意屠杀,宫廷卫队仅稍作抵抗便一触即溃。侵略者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血流漂杵。

我,这是怎么了?

一个手持利剑的士兵发现了罗方靖,挥舞着手朝他扑过来,罗方靖尚未来得及抽出佩剑,便已然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剧痛……

……

“啊……!”罗方靖猛地坐了起来,浑身都是冷汗,想到梦中血腥的场景和画面,罗方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翻身吐了出来,却只见得吐出了一地鲜血。很快,他的感官恢复了,真的感到自己的胸前有着一阵疼痛。罗方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待疼痛平复后,他开始细细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原来罗方靖连人带剑全都身处一个乌漆抹黑的山洞中,而他则躺在一个石台上,身边点着微弱的火光,倘使一股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风吹来,这点火便会熄灭。借着这丛淡淡的火,罗方靖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洞壁有四面,虽说不是太规整,可就如同那石台一样,明显是有人人为打理过的。有一面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四面都是钟乳石,不知源头位于何处的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滴在地上发出声响,不禁为这个仅仅看上去就让人惊悚的山洞增添了几分神秘。山洞中的湿气很重,火能提供的温暖又很小,但是自己身上裹了相当厚的被子,并不会感到阴冷。

“真是奇怪,我这是怎么了?刚刚,那真的是个梦吗?我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恶……”罗方靖撑了撑头,自言自语道。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先是小心地说,接着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山洞的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罗方靖的心跳也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而加快了,在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面对看不见的人,简直是一种煎熬。

有两个人靠近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说话,而是蹲在地上摆弄了好一会儿,火骤然间大了起来。现在的山洞中变得亮堂起来,罗方靖注意到来人的打扮,似乎是一个太监和一个武者,看上去都有些岁数了,至少比罗方靖老多了。

太监朝罗方靖拜道:“太子殿下,您醒了?目前感觉如何?有什么吩咐要老奴去做的吗?”罗方靖端详着这太监的脸,皱纹很多,很老,穿的衣服很破,不像是宫中的,仿佛再给他个碗就能去当乞丐了。人虽老,但是眉目间透露着慈祥和和蔼,让罗方靖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是谁,罗方靖看着这对自己有些陌生的脸,一个名字却自然而然地蹦入他脑中:“老托?”“奴才在,全听陛下发落。”罗方靖的目光又转向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的武者:“逵叔?”“是萧延逵萧大人,”老托双手作楫,替萧延逵答道,“多亏萧大人出手相救,否则殿下这身天生问鼎期之资恐怕难保……”一连串的几个名词,让罗方靖有些许不明白,但他也没时间疑惑了,因为……他恢复了记忆。“啊!”他捂着头,不顾胸前的疼痛,连打了好几滚,昏了过去。

周,原为中原八国(其他为唐、北夏、萧齐、南汉、申、秦、东楚,隐宗12年后周分裂为北周、鲁)之一,周太祖罗荣建立,周圣宗罗泰时问鼎中原,国力巅峰。传至罗方靖之父——周隐宗罗起(顺带提一下,中原八国有个奇怪的习俗,那就是庙号都是朝臣取的)时,社稷已绵延200余年。罗起虽算不上是圣明之主,但也是一位守成之主,治国有方,安居乐业。

然而隐宗12年,北疆大将徐延诰拥立代王罗趋为帝,纠集唐、北夏、萧齐三国之兵,挥师南下攻向周都景州,尽管明王罗超,陇王罗方翊,彝王李秉常,星洲、圣宁、瞰城节度使以及征虏大将军秦蒙殊死抵抗,仍无法抵御三国铁骑。同年11月,叛军荡平所有障碍,兵临景州城下,由北夏的胡骑率先破城,罗起投井自尽。

罗方靖,时年仅20,是留京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位,也是于隐宗6年册立的太子。此时隐宗皇子中,陇王罗方翊在星洲一战不知所踪,鲁王罗方飒盘踞东疆为齐所挫亦不知死活,定王罗方端体弱多病后因惊悸而死于瞰城,祁王罗方竤被罗趋亲手弑于圣宁。上述四位尚有能战之力,在京都的皇子除了罗方靖,就只剩一帮十岁左右的小孩,因此在城破之时,大部分朝臣已经投降了。

面对危机,罗方靖表现了超凡的指挥能力,他在短时间内迅速组织起宫廷卫队进行反抗,在当时却只是杯水车薪,经过五日的屠城后,三国才放心地撤了兵,罗趋也回星洲当起了皇帝,国号大周,人称北周,周宣告灭亡。

徐延诰安排屠城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皇子出逃而报复,不了前周太子太保萧延逵出手救下罗方靖,并趁夜出逃。至于老托,则是被罗趋选中侍奉他,半路上逃跑,正好遇见萧延逵。

中原八国皆是尚武,有人为此制定了一个等级秩序,来对天下高手进行排序:铜身期、铁骨期、扬名期、问鼎期、破军期、星斗期、震世期、异神期、半神期、弈神期、不灭期、至尊期。每个境界分前、中、后期。萧延逵,便已是星斗后期高手,而罗方靖,则是天生问鼎中期,羡煞旁人。

在这茫茫记忆之海中,罗方靖找到了可以支撑自己的几个字:复国、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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