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城墙之上立着一道瑰丽的身影,长身玉立,一袭白衣随风飘着,流畅而华美的衣摆时起时落,娥眉琼鼻勾勒的轮廓显得清冷而出尘。
过膝及腰的白发胜雪,更添了几分淡漠气息。
白发女子抬眼望向远方,尽管那是极远处,但驻扎的军营延绵数十里,清晰可见其中簇拥的人影晃动。
“这是你拼死守护的家国,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明亮而清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是每次眺望的时候,总会撩拨那刺在心头的利针,隐约却又挥之不去……
愧疚惋惜怜悯……万般情绪涌上鼻尖,泪水便如断线珍珠坠落。
乐正南庭站在身后,看着白发女子微微抽动的双肩,传来了抽噎的声音,知道师娘又在哭了,每次上城楼师娘都会哭。
也是,站在这里总会让人想起师父,师父就是在这城门外打下自己的军神般的丰功伟绩!
其实师父年长乐正南庭不逾十岁,但每经历一次战役,乐正南庭都会惊叹一次师父谋略、用兵之神,就像是为了战役而生般,乃是千年不遇的统帅运兵之神。
“师娘……”乐正南庭话到嘴边却是停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抬手轻拭眼角,泪水触及青葱玉指,略显冰凉。
“我没事……”
白发女子言语间无波无澜,沉默片刻之后继续说道:“伤员情况怎么样啦?”
乐正南庭闻言微微一愣,伤员的情况,对于作为太医院指派驻守边防的医官,师娘应该更清楚才是。
“多亏了师娘的妙手圣医,伤员们都恢复得很好,相信很快就可以再次投入战斗之中。”愣神过后,乐正南庭还是如实回答道。
如果说师父是千年一遇的统军之神,那么师娘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手神医。
正是师娘及其弟子的医护,不但减少了士兵的伤亡,也让士兵们可以更快的复战。
不然尽管自己得到了师父的倾囊相授,恐怕也难以招架此番来犯之国。
自从师父死后,对方就异军突起了一名帅兵奇才,迅速吞并周遭小国不说,还重创了夏国,一跃成为当世绝对霸主之国。
不过幸好这位异军突起的帅兵奇才崛起得快,销声匿迹得也快,不然以对方气焰之盛,非师父再世不可挡。
“那就好。”
白发女子依旧语气平淡,听不出庆幸或者喜悦,再次抬头望向远方,陷入了回忆。
就在白发女子眺望远方那延绵军营之时,那延绵军营中也有一名女将军正立马阵前。
银色华丽的铠甲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飒爽英姿,一袭黑发如墨,随风招摇。
女将军看着远处斑驳的城墙,丝毫不掩饰眸光中杀意。
“你的死都是他们害的,本公主要他们全部给你陪葬!”握着缰绳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分外苍白,一如当初没能阻拦他的离开般。
“将军!”
一骑奔来,来到女将军旁,当即翻身下马见礼。
“查到了?”
女将军收回心绪,声音冷冷问到。
“查到了,他们的药材生意主要是和夏邑人来往。”来者毕恭毕敬道。
“夏邑人!”女将军双眼微阖,言语深寒道:“直接派遣使者警告夏邑人,不立即断绝与他们的药材交易,本公主就带领铁骑踏平他们!让他们想医自己都无人可医!”
言语间杀意升腾,仿佛已经预见自己的铁骑踩在夏邑人的脸上。
来者闻言微微一怔,似有不妥,迟疑之下还是冒险进言道:“可是公主,此时得罪夏邑人,似有不妥……”
夏邑人虽然地物贫瘠,但是做着不少名贵药材的生意。
“不妥?!”
公主沉哼一声,凌厉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属将,让后者一阵背脊寒凉,才继续缓慢而坚定道:“本公主吃定姜国了,挡我者死!!”
死字一出,两匹马儿皆是被这杀意一惊,不停踱步嘶鸣,属将更是心中一凛,连连请罪称是。
“去吧。”
女将军安抚躁动的战马后,策动马缰,随手一挥示意其退下。
“是,公主!”
属将上鞍策马离开后,女将军抬眼再次望向那城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这次,我看你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