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重新看向外面,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刚刚的突然天黑,绝对不是要下暴雨那么简单,半年前,我们突然接到Z府的拿些单,想必就是为了应付这次的事件吧。”
“算了,这些事情听了就头疼,我还是睡一会儿吧,等下叶姨来了你叫我,”楚瑜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将柔软的毛毯盖在身上,随口说道:“姐,你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我有些冷。”
楚玉看了一眼已经调到30度的空调,原本担忧地眼神中,更是增添了一丝忧愁。
三个月前,她便觉得今年天气有些诡异,不过那时还是春天,她以为仅仅只是因为春寒料峭。
没想到过了三个月,虽然进入了夏天,但是总感觉炙热的阳光下,依旧有一种奇怪的阴冷。
尤其是晚上,那种阴冷愈发明显。
而且Z府的订单也催得更急,量也越来越大。
刚刚整座城市突然黑下来,虽然很快又恢复了,但是外面明显昏暗了很多。
那种阴冷也更加重了,就算开着空调,也无法抵御那种阴冷的气息。
她心底的那层怀疑终于坐实了。
事情大条了!
想到这里,她回到办公桌前,连续几个电话打出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笃笃——”
很有规律的敲门声起。
“进。”
楚玉头也没抬,她知道是叶姨。
果然,叶姨推着一辆餐车进来,上面几个盖着盖子的托盘。
“这些都是小瑜喜欢吃的,这个是你喜欢吃的,要趁热吃……”
叶姨一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一边絮絮叨叨。
楚玉点了点头,看到叶姨推着餐车往外走,提了一句:“叶姨,你打电话给你儿子吧,叫他这一趟,我有点事找他。”
叶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答道:“诶诶,好,他皮糙肉厚,有什么事随便使唤他就行。”
说完,推着餐车就出去了,只是那脚步似乎急切了一些。
楚玉收回目光,将椅子转向窗外,然后看着远处的景象,陷入深深地沉思。
……
方圆看了一眼天空上到处飘荡的恶灵,心中充满了冷意。
完成锁阳之后,他的眼睛便能看到恶灵。
这些恶灵都是地府崩塌之后,从地府逃出来的。
这些时不时从头顶飘过的恶灵,看起来数量很多,实际上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因为城市里人口众多,虽然现在的人都不会控制自己体内的阳元,但是仅仅只是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阳元,也会让这些初级的恶灵下意识地远离城市。
当然,这些也不是绝对的,就像现在这些恶灵,“他们”会慢慢适应这种无伤害的阳元气息。
就比如现在,有一小部分恶灵,已经开始尾随一些阳元较少的女子,甚至好奇地去触碰她们。
这种情况到了晚上,会愈加明显。
方圆没有理会这些,他找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三轮车。
无奈之下,只好走路回去,好在也不算太远。
以他现在的脚程,二三十分钟左右的事,如果跑的话,十几分钟左右。
方圆回到租房,将瓜子酒放在房间里,便扯着嗓子朝着对门喊道:“思敏,把你的车借给我。”
“鬼叫什么呀,我正追着剧呢。”
过了一会儿,龚思敏从对门房间里探出头来,十分不满地看着方圆,气嘟嘟地说道。
方圆朝着龚思敏伸手,再次说道:“把你的车借给我,我有用,晚点还给你。”
龚思敏不吃这一套,问道:“干什么去?”
方圆眼睛一转,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还能干嘛,去买东西。”
“不借。”
“为什么啊?”
“你说谎了。”
“我没……”
方圆看龚思敏作势要关门,他连忙用手拦住,讨好地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过几天你生日,我想去给你买个生日礼物,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惊喜没了。”
龚思敏眼里喜色一闪而过,脸上却装作毫不在意,嘴角的笑意却要溢出来了:“我可不是想要你的礼物啊,只是刚好我那车很久没骑,需要人骑一骑,才不容易坏。”
方圆笑着连忙称是,龚思敏就是这么傲娇、嘴硬,他都习惯了。
龚思敏说完,回到自己房间里,将钥匙拿了出来,递给方圆。
方圆接过钥匙,转身便走,背着身对着龚思敏摇了摇手。
龚思敏看着方圆离去,刚要回房里继续刷剧,不过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骑着龚思敏的电摩,方圆奔驰在去郊外的路上。
锁阳之后,要进行阳元的修炼,还需要很关键的一步,那就是开阳门。
而开阳门又需要一种东西——起阳草。
说白一点就是,韭菜。
不是股市里的那种韭菜,而是菜市里的那种韭菜。
不过现在市场上卖的韭菜,都已经被污染了,只有还没收割的韭菜,才能变成有效力的起阳草。
现在这个季节,也只有郊外的大棚蔬菜区才有。
越往郊外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天上的乌云感觉都要压到头顶上了,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重生回来的方圆知道,Z府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过两天,等驱灵塔建起来,至少城里会好很多。
到时还会有更多的措施出来,只不过伤亡是无可避免的。
这场席卷全球的巨大灾难,一些小的国家,直接灭国的都有。
可能现在不是摘菜时间,他没看到什么人。
方圆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蹲在一座水池旁,盯着池里的水一直看。
“老板?”
方圆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那男人脸上依旧带着沉思地表情,转过头来看着方圆,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有些茫然地问道:“啊,有事吗?”
方圆担心他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是老板?”
“对啊。”
“我要买菜。”
“买菜去市场买去,跟我说什么?”
老板随口说了一句,回头继续看着水池,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方圆闻言一愣,这话的确没错,他们种蔬菜的,一般都不会对外零售蔬菜,都是一车一车将蔬菜拉到市场,直接卖给市场里的菜摊老板。
不过方圆肯定不可能就此离开,既然来了,起阳草他肯定要弄到。
他走上前去,在老板旁边蹲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见老板没有理会他,他语气沉重,自言自语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奶奶得了癌症,只能活一两个月……”
方圆的眼神里透露着哀伤,好像是他奶奶得了癌症一般。
老板转头看着他,他也好像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奶奶很疼他,想看着他成家立业。可惜他虽然事业有成,也有喜欢的女孩,可是他偏偏一直都没有表白。”
方圆红着眼睛,转头看着老板,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板一脸同情地看着方圆,无中生友的套路,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很配合地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他……”方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启齿般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举。”
随后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放下了一般,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为了不让奶奶……是他奶奶不带着遗憾走,他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用,今天他终于找到一个老中医,给了他一个老方子,据说已经医好了很多人,绝对真实有效,现在就差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老板已经不用提示了,很自觉地当上了捧哏。
“新鲜现摘的韭菜二十斤。”方圆站了起来,身形有些萧瑟,失望地说道:“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也许老中医还有别的办法。”
“小兄弟,”老板没再纠结水池的问题,起身一拍方圆的肩膀,爽快地说道:“就冲你……你朋友的这份孝心,这个忙我帮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割去。”
方圆看着老板笨拙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大腿。
刚刚为了情绪到位,他大腿都快掐青了,疼死他了。
眼泪都疼出来了!
顺利拿到起阳草,还没花一分钱,方圆有些开心哼着小曲回到租房。
可是当他将起阳草搬进房间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龚思敏,你搞什么?”
他一开门,就见龚思敏躺在他床上,将他床上的被子踢得乱七八糟,一半在床上,一半都跑到地上去了。
而龚思敏也好像磕了药一般,在床上扭来扭去。
方圆摇了摇龚思敏的肩膀,对龚思敏胸前不经意露出来的雪白视而不见。
龚思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是方圆,笑得有些傻里傻气,语气有些可伶地对着方圆说道:“方圆,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她一开口,一股子酒味从嘴巴里冲了出来。
方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又看了一眼的他床边桌子上被打开盖子的瓜子酒,心中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哭笑不得。
这瓜子酒男人喝了还好,还有些许辅助男人功能的效果。
可是一个女孩子,突然喝下去,多少有些副作用。
而龚思敏现在的表现,大部分都是因为醉酒导致的。
直白地说就是——耍酒疯。
似乎是看到方圆不回答她,龚思敏拉着方圆的手,摇着说道:“我很乖的,你不要给我下药好不好,好不好嘛?”
方圆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说道:“看你以后还偷喝酒。”
龚思敏无辜地摸着被弹疼的额头,嘴巴一瘪,表情更加可伶了。
方圆有些头疼,只能哄着她:“好,我不给你下药。”
龚思敏这才满意地松开方圆的手,将被子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滚,然后沉沉地睡过去了。
方圆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从地上拿起起阳草,出门去了厨房。
将起阳草洗干净以后,方圆找来一个药盅。
抓一把起阳草放进去,用药杵子将其捣烂,然后倒进一个盆里。
然后又抓一把起阳草放进药盅里捣了起来。
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近三十斤起阳草都被他捣烂。
他又在洗手间的浴池里放了大半的热水,然后将所有捣烂的起阳草,全部倒进浴池里,浴池里的水瞬间变成了青色。
脱了衣服,进了浴池,五六十度的水烫得他怪叫一声。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这股疼痛,整个人连同头一起,埋进浴池里。
闭着眼睛沉没在水里,方圆感应着从十二处涌入身体的阳气,这十二个部位,正是锁阳之处。
源源不断的暖烘烘的阳气被方圆体内的阳元导入腰部,这里正是开启阳门之处。
阳门是一处虚拟的门,存在于俩肾之间,锁阳后他便能感应得到。
引导这阳气冲击着阳门时,方圆也感觉自己闭气的时间快到极限的三分之二了。
还是太早了些。
锁阳时间太短,体内的阳元还是少了些。
不过他必须这么做,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种紧迫感非常真实。
好在可能是起阳草的量足够,加快了开启阳门的进程速度。
要知道一般人开阳门只需要十斤左右的量,他特意准备二十斤,更惊喜的是老板大方,给他割了近三十斤。
就差一点点!
当方圆感觉自己闭气时间快到极限时,阳门已经摇摇欲坠,可是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
要失败了吗?
他紧闭的双眼因为缺氧,开始出现了些许幻觉。
就在他要放弃时,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轰鸣。
阳门开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从水里起身了,身体的本能让他想呼吸,可是吸进去的却是水。
“咕噜噜……”
在濒临死亡时,他好像看见了死去的父母,正在对他招着手。
“哗——”
方圆感觉自己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咳咳,咳咳!”
重新获得空气的他猛地从浴池里站了起来,然后勾着腰剧烈地咳嗽着,一股酸意直冲脑门,十分难受。
差点把自己玩死!
这是他第二次直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