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凝说完就回房间了,林颜也受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林墨爬到她身边,小声的问:“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林颜心疼的摸摸林墨的头:“阿墨,我还好。”
她看了一眼张凝房间又对林墨说:“你还能站起来吗?我们回房间说、”
林墨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再把林颜扶起来,送回了林颜房间。
林颜把门轻轻的关上、反锁。
林墨想看看林颜后背部的伤,林颜却拉住了林墨的手。
“阿墨,你听我说,不要想着去反抗她,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手段,说得出做得到。”
林墨今天都被打害怕了,但是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不,姐姐,妈妈这是家庭暴力,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不应该......”
他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大声,林颜赶紧又捂住弟弟的嘴:“轻声说话。”
林颜仔细听听房门外没什么声音,才放开了捂着林墨的手。
“阿墨,她隔一段时间才会爆发一次,而且每次都是有具体数目,只要忍忍就过去了,现在的我们斗不过她,反抗没有用。”
“姐姐你怎么知道?”林墨反问。
林颜没有正面回答弟弟这个问题,而是对他说了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家上楼有家人。”
林墨说:“记得,只是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他们家里很吵,总是叮叮咚咚的。”
林颜说:“后来就不吵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搬走了。”
林颜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我清楚的记得楼上是一对夫妇,在四年前的冬天搬来的,他们的孩子那时候才三岁,那对夫妻经常吵架,孩子性格也很暴躁,总是在家里砸这样摔那样,在楼梯见碰上了,那个孩子还会动手打人踢人。那家的丈夫从来都不管,妻子只是表面说说,也不批评或者阻拦,那孩子依然我行我素。”
这些事本不该林墨知道,但是现在林颜不得不说了。
“因为楼上实在太吵,大人很吵,孩子也很吵,像爸爸那么好的人都忍不下去了,找楼上说了好几次,可是没有一点儿用处。”
林墨觉得林颜现在提起这事,肯定不简单。
“然后呢。”他弱弱的问了一句。
“然后就是她带着一堆好吃的,去找楼上的那对夫妻了,等到酒足饭饱后,当着这对夫妻的面,把孩子从椅子上拎了起来,重重的摔了下去。她提前在饭菜里面下了药,那对夫妻身体动不了,声音也不发出,只能看着自己孩子被摔晕过去。”
林墨吓得脸色惨白。
“我这没说完,那个孩子的双腿都骨折了,在床上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好。不知道张凝用了什么方法,那家的丈夫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是妻子护子心切,有一天趁着我们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来找她讨个说法。”
她?林墨心中暗想,姐姐确实很少管张凝叫妈妈,除非不得已的时候。
“那一天,爸爸带着你去公园玩了,我去上兴趣班,但是因为老师有事,没上成就回来了,就刚好看见她......她和楼上的妻子在动手。准确来说,那个妻子不是她的对手,在我回去的时候,地上都是血,她在旁边一脸疯狂的笑着。”
其实那天林颜看见的比说出来的更恐怖,那个妻子倒在地上,嘴里都是血,地上到处都是滴落的血,客厅边上还有一小坨深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人的舌头,张凝的手上拿着剪刀,她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林颜紧紧捂住嘴巴,她觉得恶心至极,将打开的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林颜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对林墨说:“过了没多久,来了个女人,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和张凝一起收拾了屋里,没过多久你和爸爸就回来了。再后来,那家人就搬离了我们楼上,直到今天,再也没有人家住进来。”
林墨拉着林颜的衣角问:“你...你怎么都没说过?”
林颜苦笑:“她警告我不要说,不然我会比那个妻子的下场更惨,我相信她做得出来。”
那个女人是张凝雇佣的人,擅长帮张凝处理一系列麻烦事,在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直接把呆坐在门口的林颜提了进去。
“这是谁?”那个女人问。
张凝扯了一张纸擦擦手说:“我女儿,林颜。”
“那正好,一起帮忙把地擦了。”那个女人甩过来一张毛巾,示意林颜擦地。
林颜看着这一地的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女人轻蔑的说了一句:“没用,还要打扫你吐的东西。”
张凝则是笑笑。
几分钟后,来了一个陌生男人,把妻子带走了。
张凝和那个女人用一种试剂,把家里所有带血的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林颜害怕得用双手抱住膝盖坐在一旁地上,看着这两人麻利的干活。
最后喷上了张凝最喜欢的香水,掩盖住了整个屋子充斥的血腥味道。
林颜现在最恶心的就是闻到这股香水味。
那个女人走之前,指着林颜问:“她会说出去吗?”
林颜听见这句话后,疯狂摇头。
张凝则是看着她说:“要是你说出去,会比她的下场更惨。”
林颜又疯狂点头。
那个女人就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凝一把拉起林颜,去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等会儿心令回来了,不得问问你怎么了吗?”
镜子中的林颜脸色苍白如纸,眼角泛红,嘴角还有些许唾液。
旁边的张凝笑意深深,看得林颜全身发麻。
“我...我没事,如果爸爸看出来了,我就说今天太阳太大,中暑了。”说完后,林颜打开水龙头,使劲的洗了几次脸。
“这就对了,林颜,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张凝没有说完。
林教授回来了之后,确实发现了林颜的不对劲,在林颜解释之后,也没有多想。她接下来又过了几年平静日子,直到今天。
回想到这些,林颜拉过弟弟的手。
她说:“她很疯癫,但是她说到做到。阿墨,在我们还没有实力之前,需要先忍一段时间。”
今晚上的这些事、这些话对于林墨来说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姐姐,我去拿医药箱,先处理一下你背上的伤口吧。”
林颜点点头:“好,你先帮我看看,我再帮你看。”
这天,是林墨最害怕的一天,他害怕得不敢回自己的房间。
他从自己房间把被子抱在林颜房间的飘窗上,在那里连着睡了几个星期。
林墨在此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抬眼看着楼上天花板都是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