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清看奈落已经逃之夭夭心中懊悔不已,若不是刚刚自己心中生出一丝恐惧也许真的可以在此处将奈落斩杀,它这一逃后面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事已至此,姒清也只能带着如丰下山将他送回山下后再去寻奈落的踪迹。
奈落飞快的逃离那封印自己许久的坟墓,时隔近十万年奈落又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的风,与过去相比,此刻的自己确是十分的窘迫,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头升起。奈落站在玉玄山顶上,远远望见远处地小林村还有村头田里辛勤劳作的村民们。想到自己被封印了十万年,而这些人却在这里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奈落心火更盛,随即卷起一阵狂风携着漫天的沙石草木吹向农田的村民们,而奈落也躲藏在狂风之中,每吹起一位村民奈落就将其血肉精气吸食干净,最后只剩下一具具干枯的皮骨掉落在农田之中,村子同样也未能逃过奈落的毒手。
姒清带着如丰回到村子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死寂与破败。在狂风的摧残下整个村子里已经找不到一个完整的房屋,随处可见的是被废墟掩埋的村民,那些尸骨就如同被风干千年的树木,那么的脆弱,仅仅是轻轻的扰动就立刻碎裂成了粉末。看到这番景象,姒清心中更加自责,心中也暗暗发誓要将奈落消灭。
姒清看了怀中的唯一的幸存者,心中默默开始同情这怀中的少年,真不知等他醒来后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姒清心中生出想要将其带在身边的想法,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带着如丰朝着青云山飞去。
不用片刻,姒清就来到了青云山上,姒清跨过整个山门径直落在了大殿前。姒清刚刚落地,便有一群人立刻将其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青褐色道袍男子,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青云山门!”
姒清微笑道:“擅闯山门是姒清鲁莽,不过事情紧急,烦请您通报一念大师与我相见。”说话间姒清同时也递上一块金色令牌交给为首的青褐色道袍男子,男子接过金色令牌定睛一看,只见令牌两面都镌刻着‘姒’字,每一个字都被金色巨龙缠绕,无处不彰显着尊贵的气息。
青褐色道袍男子仔细端详了令牌和姒清,转头就拿着令牌进了大殿内,然而门口围着姒清的人并没有退下。过了一会,那青褐色道袍男子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当即命围着姒清的人全部退下,恭敬道:“殿下请跟我来。”
“有劳大师了。”
姒清跟着这男子一直进入了大殿深处,直到一个小房间前,男子为姒清打开门,说道:“掌教在里面等您。”
屋内,一念正在蒲团上静坐,姒清抱着如丰走了进来,看到虽满头白发,但是仍然精神饱满的一念大师,姒清心中似乎也更安定了些,于是他便将如丰放到了一旁,寻了一个蒲团在一念身前坐了下来。
“大师,姒清又来叨扰您了。”姒清合十作揖道
“殿下太过谦卑了,殿下今日好像十分急迫,不知所谓何事。”一念询问,姒清于是将刚刚发生不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一念。
“我若当时没有心生恐惧,也许奈落就不会逃掉,也许那一个村子的人都不会有事。”姒清满怀愧疚地说道。
“殿下不必自责,注定要发生的事永远也躲不掉的。”
“注定要发生?姒清不明白。”
“难道殿下不记得那个预言了吗。”一念反问道
“预言,那个预言我是不信的,那个预言简直离谱又可笑!”对那预言姒清满满地不屑。
“但是它正在发生,不是吗?”
“只不过奈落冲破封印而已,是我犯错放了它,我便会肩负起将它消灭的责任。”
“殿下这般想法心中自然不会再有恐惧。”一念宽慰道
姒清心中突然豁然开朗,也明白了自己当初心中为何而恐惧,谢道:“多谢大师宽慰,姒清定负起这份责任。”
“殿下无责,因为心怀天下,殿下心中才会觉得愧疚。”一念又道,“此事殿下回到皇城后还需尽快向王上汇报,若真是奈落,殿下若是再遇见千万谨慎,莫要大意。”
“姒清定当谨记大师教诲,这少年今后可能还得麻烦大师费心照看了。”
“殿下放心,就让他留在我这青云山上吧。”
如丰整整昏睡了两天才苏醒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脑袋也如针扎般疼痛,完全不记得这两天发生了些什么。
如丰一脸茫然的躺在床上,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身体却完全动弹不得。此时,一位老妇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如丰终于睁开了眼睛,关切道:“你醒啦,我这就去叫掌教。”还未等如丰回话,那老妇人就又焦急地跑了出去,不一会,老妇人又跟随着一念走了进来。
“醒啦,可以说话吗?”如丰看着一念慈祥又温暖的微笑,紧张的心得到了些舒缓,答道:“嗯嗯,能讲话,但是头很痛,身子也动不了。”
“没事,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如丰……”
“从今以后,青云山就是你的家了。”如丰心中满是不解,什么叫从今以后青云山成了自己的家,那原来的家呢?
如丰十分努力地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似乎完全不理会他的请求,只能紧张又焦急地问:“老爷爷,那我原来的家呢,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等你休息好了,可以下床了我再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这几日张姨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一念就离开了,如丰心中充满了灾难般的不安,于是又将自己的希望投向了张姨,张姨不断躲闪着如丰的眼神。纵使张姨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一整个村子顷刻间覆灭的骇人事件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此刻没人能狠下心来告诉这个十岁的少年他是整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这件无比悲惨的事。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想吃啥就和张姨说,等到你能起来了掌教就会带你回家了。”张姨安慰如丰道,见众人都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如丰只能无奈地又躺到在床上,望着空空地屋顶回忆自己最后的记忆。
又过了几日,如丰终于能下床活动身体了,于是他就早早地坐在了床边等候着张姨的到来,这几日他也终于回想起了那最后的记忆。随着门吱呀一声,张姨也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见如丰已经坐了桌前,张姨也激动不已,拉着如丰在屋里四处走动着,好来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完全恢复了。
张姨轻轻地拍着如丰的肩膀十分欣喜道:“哎,终于好了,不过就算好了也得好好休息。”而如丰却焦急地问道:“张姨,现在能让那位老爷爷带我回家看看了吗?”
听到这话,张姨脸出露出一股难色,是为难也更是不忍心,不忍心一个孩子去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但也只能无奈道:“你先吃饭,等下我就去告诉掌教你已经可以下床了。”
“谢谢张姨。”如丰的平静让她感到一丝害怕,害怕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可是他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情呢。张姨越想越觉得不安,只能赶紧去告诉掌教如丰的情况。
又过了几个时辰,一念终于又一次来见如丰,如丰看到推门进来的一念,立刻从桌前站了起来,问道:“老爷爷,我已经好了,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吗?”
一念拉着如丰来到了屋外,问道:“你对于昏迷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闯到了一个很黑很可怕的地方,有一个骷髅咬住了我的手臂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后来有一道亮光在我眼前闪了一下,那个骷髅头就碎了,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一念摸着如丰的头,问道:“我带你回家。”一念轻轻挥了挥手,他与如丰就出现在了玉玄山的上空。如丰又终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景色,只是那个熟悉的村子被一整片废墟所取代,原来的农田里也立起了几十座坟墓。
一念还未想好如何去解释眼前这番景象,只听到如丰先开口问道:“是我害死了他们吗?”
“为什么这么讲?”一念对如丰的话感到不解,如丰解释道:“村里的老人常说在山里看到奇怪的生灵就要赶紧跑,千万不能跟着它们走,那天我就是跟着一只野鹿进了山里,然后我放回了山里的怪物是吗?”
一念对眼前这少年的话感到心痛,安慰道:“确实是山里的一只怪物逃了出来,但是那和你没有关系。你是幸运的,你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是他们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也许一段时间后这个村子就会被人遗忘,但是你不会忘记他们,所以你要活下去,为了纪念他们!”
一念将如丰带到了那一片坟墓前,说道:“这里的每一个坟墓都没有立碑,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如丰走到每一个坟前磕头,等他再度回到一念身边时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和污泥。一念替如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和泥土,扶着他的肩膀,说:“从今以后,青云山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