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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数百人的队伍中混着一辆马车。

身为众多宫女中的其中一个,她哪里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真的坐上马车,而且还是在数百精锐之师的簇拥下。

这临时买来的马车虽然简陋了点,可从未受过如此优待的宫女在车厢里依旧觉着坐卧不安。

她偷偷掀开车帘一角,打量着在旁边骑着高头大马并行的卫仲道。

不知为何,在一看到他那坚毅且稍带点黝黑的英俊面容,那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内心竟然瞬间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曾以病弱之躯杀的外邦小儿闻名止哭的卫侯爷吗?这就是‘城头郊外辩百子,自问敢为天下先’的少年大家吗?无书生傲气又无年轻武者盛气凌人的架式,真的跟想像中很不一样呢……

恰巧这时,卫仲道也望了过来,看着少女脸上的不适(潮红)充满歉意地一笑道:“姑娘可是觉得坐的不舒服?抱歉,卫某身无分文,只得委屈姑娘了……”

宫女并未答话,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痴痴地看着他。

而一旁的太史慈等人却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赵云:“完了,主公这眉眼一笑,情况又要变糟糕了……”

“主公这招真好用,有机会我也要试试”

“守信你就算了吧,你要是敢这样搞,估计十有八九会被人当成流氓抓去送官府的”

“就是,我跟云兄这种主公说的帅哥才配用的伎俩,你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湊什么热闹”

“……”看着无论是样貌还是武功皆在自己之上的两位兄长兼姐夫无良地合伙打击自己,马忠只能低头认怂,不敢再言语。

“噗嗤”不知道是哪位兵士率先发出了一声嗤笑声,旋即数百兵士便爆发出不可控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而在马忠的一声声‘小六子!’、‘陈统领,你…’‘林校尉,你…’‘族兄,您…’的指责声下,有稍许缓和的那笑声竟然又硬生生地往上提了几个八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临近城门时,只见蔡琰等人前来迎接。

站在一位手握长枪的娇俏女子旁边的蔡琰的小腹高高隆起,轻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少了些往日的婀娜多姿,却多了几分母性的凝重。

见状,卫仲道急忙勒马跳下,一路小跑过来牵起她的小手,嘴角含笑道:“夫人其实不必如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莫要动了胎气着了风寒才好。”

“天气渐暖,出门吹些风也是无妨。”蔡琰甜美一笑,顺势依偎在了卫仲道的怀中道:“只是妾身没想到夫君能这么快回返。”

而这时来至的赵云则是喝斥起了旁边的长枪女子道:“夫人临盆已无多少时日,妹妹你身为夫人近卫,岂能让夫人亲自过来城门口迎接。”

看着自家兄长的愤怒模样,原本见到几人时的开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支支吾吾地吐出‘兄长,我…’几个字时看到兄长越发凌利的眼神后便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解释。

见此情景,蔡琰从卫仲道的怀中直起身子,走过去拉起长枪女子的小手道:“赵将军莫要动怒,不关雨儿的事,是我整日静坐家中太过烦闷,这不听说夫君回来就正好找个借口让雨儿带我出门转转,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是这样啊…”赵云的怒气顿消,在接收到卫仲道眼中的示意,又看了看妹妹委屈巴巴的模样,走过去摸了摸长枪女子,噢不,赵雨的头说道:“对不起,哥冤枉你了”

“知道错…不对,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头,不然会长不高的!”

“摸了又怎样?你又打不过我。”

“我…”赵雨刚想说些什么反驳,可在一看此时下了马车的宫女后话语声戛然而止,同时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小心翼翼正用耳朵聆听蔡琰肚子动静的卫仲道。

而正诧异妹妹破天荒没反驳自己的赵云,看到妹妹的举动后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长气。主公虽从不主动招惹除主母外的任何女人,可与主公一旦相处久了的年轻女子,好像都不知不觉间被主公所吸引,中山无极甄家的小妹(也就是自己夫人的妹妹),望月楼的清倌人晓月,纵使是蔡邕选来侍候小姐的奴婢们好像到了待嫁之龄也未曾离开过卫家,莫不是这就是那些江湖术士口中的桃花劫?

就在赵云胡思乱想之时,那位宫女来到蔡琰身前,向她行了一礼:“奴家婉柔,见过夫人!”

微微一笑,蔡琰说道:“姑娘随夫君来此,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晚些时候咱们再坐下好好唠唠”神态自若,仿佛见夫君带回个美艳女子毫不在乎,不过也对,作为朝陪夜伴之人,卫仲道的秉性自是最清楚不过,要是自家夫君真有这么个别的想法的话,自己身边可绝不止那两个妹妹了……

小腹虽高高隆起,可蔡琰的容颜却是美艳依旧,甚至更胜往昔。

这一笑,竟差点把那位宫女,哦不,婉柔也给迷的痴了。

世人传言,卫家夫人才色皆冠绝天下,婉柔以往还是不信。

知书达礼,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

不过也就只有这等女子,才真真正正配得上文武双全,胸怀仁义的卫大将军吧……

卫仲道搂住蔡琰的腰,看向婉柔,他说道:“夫人,此次为夫于洛阳结识婉柔姑娘,某便请她来此住上一些时日。”

蔡琰何等人精?又岂会听不出卫仲道话里的意思和解释之意,有些藏着的不满的小心思竟是一松,拉起婉柔的手说道:“妹妹可是来的正巧,如今正是女子学堂开学之际,以我如今的身子怕是还需妹妹帮衬一二才能顺利进行教学任务。”

“女子学堂?”闻言,虽早已有听闻过卫仲道各种事迹的婉柔不禁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认真仔细地护着蔡琰的卫仲道。

学堂、武校一事因某些世家才子口笔诛伐抨击已是人尽皆知,可举办女子学堂是不是太冒险了啊……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规矩,总要有人去破;我可不像某些人,不满想做又不敢,怕这怕那的,怎么办大事?!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反正人生不过几十年,又何需畏首畏尾委屈求全?干就完了!!”这豪气干云的后半段话,像极一幅现代‘债多了不愁’的流氓口吻。

看着露出花痴状的婉柔等一众女子,再看看眼里同样有着迷痴态的蔡琰和赵雨,赵云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地叹了一口长气……

老五(主公)这人真的很难让人看透,你要说他没有雄主气魄?他又有勇气有魄力去一一破除那些包括自己等在内的世人嗤之以鼻却又只敢沉旧固守的不好的规章制度;你要说他的目标计划只是天方夜谭?可当初吹过的牛皮如今却被他一一实现;受寒门敬仰,受百姓爱戴,被番邦敬畏,折节下士,平易近人,试问天下还有何人?如若真要说唯一一点不好的,恐怕就是他不敢直面自己那颗或许隐藏或许在内心深处的想要与那天下诸侯逐鹿天下的王者野心。

虽然匡扶汉室一直都是自己等人的目标,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下来,自己等人早已经明白,这汉室早已经腐朽不堪到了骨子里,无可救药。而以老五的仁义、才能与秉性,若能接替汉室并成为这天下之主,倒也不失为一场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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