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就亮了,绕山镇里乱做了一锅粥,刘府也彻底变了天,半数财宝被盗,镇一族之气运的至宝被偷,让刘家人近乎疯魔。
而做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曦和他老叔,已经翻过了西山,直直的向西方走去,走了大概有两三天,在途中遇到了各种野兽,甚至有会杀人的藤蔓,就连悬崖峭壁都成家常了,在经历了各种险阻后,终于见到了一个小镇子。
这个小镇可以说是十分破烂,在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人,几乎每个人都是衣衫褴,骨瘦如柴,眼神空洞,毫无精气,好多人都盲目地乱转着,整个小镇所展现的和绕山镇比起来可以说是形如云泥也不为过。
当一曦看到这副场景完全被震惊到了,一脸不可思议,内心深处感到了莫名的悸动,浪子东方看到了一曦的样子后,只是拍了拍他的头,一声没吭,叔侄二人就在街头站着,静静地站着;看着,呆呆地看着。
“我去置办代步的马车”浪子东方突然说道,一曦并没有理会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索性浪子东方便向另一个街道走去了。
一曦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很决绝的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吃食,全部分了出去,当这些人拿到吃食后,很多人直接开始狼吞虎咽,但也有少数人只是吃了一点点,把剩下地十分小心的包进了本就破烂的麻衣中。
一曦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更加的难受了,于是他把自己身上偷来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全部散给了这些可怜人。
当人们分到了金银财宝后都是喜极而泣,几乎所有人扯着沙哑地嗓子,喊着不清晰地“菩萨显灵,”甚至有人拖着孱弱的身体准备给一曦跪拜。
当一曦看到这一幕,便立马转身去寻浪子东方了,不过此时的他心花怒放,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很快他便找到了已经准备好马车的浪子东方,当浪子东方看到一曦身上什么都没有时,只是暗叹了一声。
叔侄二人坐上车后,马上向镇外驶去,当他们经过其中一条街道时,里面非常吵杂,打斗声,喊骂声此起彼伏,一曦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就要起身下车去阻止,却被浪子东方一把摁在了座位上,马车疾驰而过,很快出了小镇。
而此时,一曦满眼血丝,死死盯着浪子东方,几乎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对浪子东方吼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下车去阻拦他们,你怎么这么狠,你回答我”
浪子东方听到一曦的大声怒问后,只是很淡然的回了句“你阻止不了他们”
一曦大声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就如瀑般哗哗流下。
浪子东方见到此时一曦的样子,不知多少年未动的心境,又再一次的颤了一下。
于是他用带有柔和口吻的语气说道:“我给你讲一段我的经历吧!”
听到此言,一曦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用倔强的语气答道“你说”
见此浪子东方也是微微一笑,并接着说道“当年我带着你刚到绕山镇时,整个绕山镇也就只有刘家好一点,其余人和这些人差不多,因为四周都是野兽,人们都不敢出门,就更不要谈种粮食了,是我帮他们杀绝了有危险的野兽”
一曦听到此言满脸震惊,难以相信的问道“按你的说法,你应该是镇子里的大英雄才对,那天为什么被人找上门来了”
浪子东方随即答道“因为约定,因为利益,更是因为忌惮,那天那个教书先生不过是对我态度的试探,还言辞凿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口圣人之道,闭口圣人之道,就凭他也配谈圣人之道,不过是只被俗物腐朽了的老鼠而已,所以你可以同情弱小,但你不要尝试去改变它,因为这是规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一曦听后还想张口反驳,浪子东方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弱者也不一定恒弱,不管是人,是兽,甚至是花花草草,就生命而言,脆弱的不是生命本身,而是主宰其的意志,再强的规则也只能限制本身,而无法锁住本心,你的路还有很长,你应该适应所有的残忍,只有强者才配怜悯众生,你和我的施舍不过是另一场争端的开始,这场争端也许会作用于你我身上,也许会作用于别人身上。”
一曦听到自己老叔说的这些话也平静了下来,静静的马车上坐着,闭眼沉思着。
很快,天便黑了,叔侄二人生了一堆篝火,索性就在路边树林里过夜了,深夜时,一曦独自一人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
夜已深时,带有一丝凉意的夜风吹乱了他那不算长的头发,一席黑衣在风中沙沙作响,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看着篝火越烧越少,看着月光慢慢逝去,他伸出手想去触碰,想去触碰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他突然站起身,用极其坚定的目光看向强方,“何为强大,何为强大,我没见过,是啊!我没见过,既然回忆里找不到,为何不去未来看看呢!”
马车中的浪子东方掀开一脚车帘,看着在风中凌乱的一曦淡淡说了句“不待夜风终不见,相见已是此风间,”便又打坐起来,不过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有一抹泪水流下。
在树上待了一宿的一曦,随着天边太阳的东升站起了身,使劲的捏了捏拳头,跳下了树,来到了马车旁。
大声且坚定的对浪子东方说“老叔,我想去看看规则,我要成为强者”
浪子东方只是微微笑道“规则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本心,并不是他的表现形式,所以没有人可以见到它”
他又想了想,把一曦叫道了身前,将手放在了一曦的额头印记上“将你自己想象成成这天地中的一份子,是草,是树,是你可以想象到的任何植被。”
一曦额头印记中的一个勾玉慢慢泛起了绿光,此时的一曦感到内心如水般平静,仿佛自己站在了镜子上,一面平平无奇却有如海般浩瀚的镜子上,突然,镜面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一条条绿色的藤蔓从镜子里慢慢生出,将他围在其中,他感觉到此时围绕他的藤蔓是那么的亲切,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当他回过神来时,四周已经被藤蔓所覆盖,而且藤由心动。
但此刻的浪子东方却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又展现出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看着一曦在肆意控制藤蔓,摇了摇头。
“别太高兴了,你只能召唤三次,你已经用了一次了,”一曦立马收起了藤蔓,露出了一副十分肉痛的表情。
走吧,去大乾王城,去成为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