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奶奶被吵的额头青筋凸起,眼前一阵眩晕,对面的人一会模糊,一会清晰。
无论俞奶奶怎么耐心的劝说,俞金宝都吵闹个不停。
“奶,你别装病了,我就是要吃肉,没有肉我就不给你们养老,我,我就把饭桌砸了。”
扔自己的筷子不过瘾,俞金宝又把桌面能够到的筷子都扔到桌子中心,有几根还弹到俞奶奶的脸上。
俞金宝吵闹不停,其他人眼旁观,恨不得俞金宝闹的声势再大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俞老头巴不得俞奶奶直接死了,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年俞奶奶家拿钱给盖的,这也是俞奶奶的底气,要是她死了,房子就能归俞老头,还能再娶一个,村里善解人意的小寡妇就有不少,哪个都比俞奶奶这个年老色衰的泼妇强。
俞奶奶的脸色越发苍白,手指无力的捂着脑门,俞金宝仍旧觉得这是俞奶奶装病,大喊大叫个没完没了。
俞妙妙皱着眉头,越发觉得这不是装的。
转身赶紧冲到俞奶奶的房间着急忙慌的去找药,俞奶奶放药的地方不会变,上次还是她去早的,还贴心的热水瓶倒了温水。
“吃药。”
把东西放到俞奶奶的面前,俞秀红赶紧照顾俞奶奶服下。
又开始给俞奶奶轻揉太阳穴和头顶,缓解她的不适。
俞奶奶缓解之后逼着眼睛,丝毫不将吵闹声放在眼里,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没白疼俞秀红,这孩子是个好的,知道心疼和照顾人,算上这次已经是两次了,俞妙妙又一次在其他人冷眼旁观的时候给她找药。
死老头子的心思她清楚的很,想翻身当家做主?那就想想吧,她这辈子都不会让这死老头子如愿,想让她死?她还就要好好活着,气死她!
让人没想到的是孙子,每次都安慰自己,孙子还小,以后慢慢教,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现在看来,不愧是狗杂种俞大海的儿子,跟他那个死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看来还是要多加催促俞大江生儿子了,没有亲孙子就是不行,干啥事儿都跟她不是一条心。
俞妙妙看着俞奶奶缓过来也是放心了不少,她对俞奶奶没有感情,死活都不干她的事情,可俞奶奶现在还不能死,秀红会难过的。
不过想来也很可笑,俞金宝和俞秀英以及她都死俞大海的孩子,那俩因为长的像她,所以她就肆无忌惮的偏宠和溺爱。
养废这俩人,俞奶奶可谓是功不可没,就是不知道当她发现这俩是亲生的时候会怎么样。
俞妙妙看着水碗空了,又去给倒了一碗。
俞金宝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不达目的不罢休,还在旁边不停的叫嚣。
拿起桌子上的瓷碗奔着他就砸了过去。
“闭嘴,不吃就饿着,再叫我就把你嘴缝上。”
俞妙妙重生回来之后好吃好喝的养着,气色好了力气也大了不少,明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俞金宝的脑袋还是砸开了一个口子。
额头上的鲜血我顺着伤口流了下来,落在嘴边,俞金宝下意识伸出舌头,尝了一下,腥腥的味道令人作呕。
疼痛感袭来,俞金宝扯着嗓子嗷的一声就开哭。
本来俞家跟四周邻居的距离不算太近,正巧晚上大家都还没有睡觉,听到动静就赶紧来看热闹了。
村里人不禁讨论起来。
“这俞家成天鸡飞狗跳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别看我家离着远,但是也睡不好。”
“我家这离着更远,天天蒙着被子都能听到。”
“别说了,我家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早知道俞家是这么个玩意儿,咱家当初选宅基地的时候说啥都不能选这边。”
一个两个都有意见,大家互相一商量,这事情还是要找俞家说说,不能因为俞家这条臭鱼,腥了全村这锅好汤。
“老俞头,你家这日子是不过了咋的?天天这么闹下去,丢人都丢到村外去了。”
“就是,咱们上工一天,累的要死,你家这几个婆娘,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大,嗷的一嗓子差点没给我送走,这还咋休息?影响咱们挣工分。”
俞老头被说的脸通红,说他的是村里的陈师傅,平时会点木工的手艺,家里还有一个在B队的儿子,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盖起青砖大瓦房的家庭。
“陈师傅,不好意思啊,咱们以后一定注意。”
何秀莲在屋里面一直听着动静,听到说话的是陈师傅,连忙跑出来道歉,陈师傅家里面儿子出息,女儿陈凤玲也不甘示弱,嫁到了城里,还有钢铁厂正式工的工作,要是陈凤玲能帮忙,也算是有了一个进城的门路,不能得罪。
“你们家真是,老的闹腾,小的也不消停,女儿跟人家男同志不清不白,儿子天天耍横,惯会欺负人,老的撒泼打滚,你们这样会影响咱们村评选优秀的,搞的咱们村的风气也不好,不然你们搬出去算了,咱们村还有那么多的好姑娘小伙子,都是被你们家给耽误的。”
这话越说越严重,陈师傅为人正直公正,眼里容不下沙子,在村里面说话也是很有分量。
别看陈师傅只是个木工,但是家里条件摆在那儿,俞老头下地干活不行,要不是当初走了狗屎运,饭都吃不饱,在村里人看来就是个吃软饭的。
一开始村里觉得俞大海就是歹竹出好笋了,没想到俞大江半个入赘的行为,让大家的头脑瞬间清醒,原来吃软饭也是会有传承。
“不然你们家就搬到山脚那边好了,那地方清净,你们一家就是吵个你死我活,都不影响咱们村里人。”
何秀莲和俞老头脸色一僵,山脚下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离村里远,前些野猪下山,还把那儿的茅草屋直接撞成一片废墟。
自此之后,那里就被村里人认为是个禁区,大人小孩老弱病残都不能去,要是真的被野猪给伤个好歹,想要去救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