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绞尽脑汁,都不存在两全其美的办法。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季千柔一根手指放在墙面上,一整面墙的墙皮啪叽一下就全都开裂了。
季千柔用她那纤细柔弱的手指轻轻一掰,就能掰下来一大片。
王满:???
“墙体老旧失修,比较脆弱。”季千柔满脸正色。
莹润如月光的眸子里仿佛写满了诚挚的三个字——相信我。
王满点点头:“季娘子说得没错,这墙的确是老旧了一些。”
所以,扣墙面也没什么难的……
王满伸出手,扣不动。
双手并用,还是扣不动。
王满不动了。
“季娘子,我可能是刚才摔跤的时候把手给摔坏了,你看看这活我……”
“我自己来吧。”
把墙皮扣下来,季千柔取出一块砖石,四面敲了敲。
“听着是实心的。”
“也该是实心的。”季千柔说着,一锄头铲了下去,却卡在半途中。
发出轻鸣声。
拨开最上层的沙土,金子的光略微刺眼。
王满有点儿失落:“只有金子吗?”
这个世道,若是宝贝是粮食,恐怕王满会更高兴一些。
季千柔倒是觉得并无不可,金子在商城里是可以流通的,她能用金子换不少东西。
“你来铲金子,我来扒墙皮。”
王满看向庵堂内的四面墙,咽了咽口水:
“季娘子,该不会这一整个屋子的墙里都是……”
他的心更火烧一般刺撩起来。
“你不是看不上金子?”季千柔略一挑眉。
王满嘴角咧起来都下不去:
“这几块金子,能跟金山相比吗?”
哪怕世道变了,可都是从要钱银生活的年代走过来的。
金山在谁眼中不动人?
王满敢拍着胸膛说:就没有那样的人!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来了。
季千柔笑意清浅:
“快点干吧,事成以后分你一成。”
王满心如鼓擂,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想说太多了,可又不敢说出口,怕说了以后季千柔就变卦了。
最终只是低下头认真的干活,刨出一块金子就要记下一个数。
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王满记得是第九个一百差一个数。
也就是,九百九十九块金子。
拆了足足两面墙,足足两个时辰。
天都快要亮了。
王满揉揉酸痛的背,沉浸在数钱快乐里的时候没有察觉,等意识到了,就觉得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酸疼。
酸疼到一下都动不了了。
王满往外看了看,虽说他们一晚上都注意着没有发出大声响。
但是小动静还是有的。
但堂屋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难道是睡着了?
“这么多金子,咱们该怎么搬走?”
“我们先走,我的人会来将这些金子拉走。”
只要季千柔需要,一摆手就能把这些金子收进背包里,不过为了王满的身心健康着想,季千柔觉得还是算了。
“那我的一成……”
“我可以先替你收着,你也可以现在带走。”
“还是季娘子替我收着吧,也不好带啊。”
王满又是迟疑又是踌躇,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临走前又拿了两块藏在身上。
“这两块,我贴身放着好了。”
季千柔但笑不语。
两人走到院子,脸上均露出诧异的神态来。
这回便是季千柔, 也不例外。
只见昨夜还只是稍显破败的院子,今日竟充斥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大洞。
最大的那个足足有一张八人制的圆桌那么宽大,王满凑到边上往下望,深不见底。
至少也有十来米深。
这个洞口旁边有一棵枯死的老树,树干上缠着麻绳。
此时麻绳已经断了,断口处垂在洞里两三寸。
敲豁口,应当是在洞口磨断的。
应当是下边的人尝试着要往上爬,可麻绳质量不好,便断在此处了。
“他们俩个不会一晚上都在挖洞吧?”王满还挺佩服的,“有恒心。”
世上多有半途而废之人,沛县令与刘师爷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在此寻宝,此份坚毅都值得一句夸赞。
王满请求季千柔:“季娘子,我想下去瞧瞧。”
季千柔杏眼微眯:“你可想好了,我们要是叫他们看到了相貌,兴许就不好走了。”
“我……想好了。
季娘子请先走罢,且叫队伍等我一个时辰。
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回去,你们就快走。
这护卫队队长的位置,就给小鹏接着,他最重情重义,肯定听季娘子你的。”
王满四处瞧瞧,见到另一条麻绳,一端捆在枯树上,另一端捆在自己腰上,就要下去。
季千柔拦住他:“我们不方便露面,我的人就快来了,到时候让他们下去救人,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她绕了一群,从柴火堆后边拎出来一袋子米一袋子面粉。
递给王满:“我想起我们还未给诊费,把东西给老大夫送去吧。”
王满兴致勃勃的往柴火堆后边瞅:“这小院好东西不少啊,又有锄头又有米面的,不知道有没有藏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季千柔:“……”人长得不咋地,想得挺美。
王满还要去看,被季千柔踹了一脚:“赶紧的, 别浪费时间。”
“季娘子,咱们不一起走吗?”
季千柔翻了个白眼:“我不得留下来通知我的人救人?”
“也是哦。”
王满摆摆手,放心的舍季千柔而走。
就季千柔这样一个徒手掰墙的弱女子,十个他也打不过。
担心季千柔?
不如担心担心他自己吧。
季千柔站在深坑边上往下看,还是那么多的深不见底。
这不仅叫她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能叫沛县令与刘师爷如此坚定的挖坑寻宝?
且说来这两人手底下也有不少手下,为何自己亲力亲为,不叫人帮忙?
带着这样的疑问,季千柔拉着绳子下落。
下到约莫十二米深的地方,可算是见了底。
只见沛县令与刘师爷双双倒地,两张脸两双手都是污泥秽土。
尤其沛县令那身官袍,如今见不得红,只剩灰了。
季千柔将两人带上去,给把了把脉。
系统略显好奇:“宿主还精通医理?”
人在末世走,哪能不懂得治理外伤。
但这中医之道,季千柔……
“略懂略懂,这两个人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为何昏迷啊?”
“他们昏迷,自然是有昏迷的缘由,只要找到昏迷的缘由,自然也就知道了。”
废话文学哪家强,榕城东里找季娘。
系统:“……”
“这俩个人,是饿晕的,他们已经一日不曾进食了。”系统叹息一声,告知季千柔。
“宿主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来寻费家留下的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