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四年四月一日地动山摇,蜀山书院众人不知发生天下发生了何事。玄天观中年近古稀的观主带着弟子夜观天象,只见寂静的天空中往日闪亮的帝星今日却暗淡无光,老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籍,急匆匆的翻阅查找着什么。
过了些许时刻,观主缓缓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到:“帝星暗淡无光,而群星璀璨,这是要亡啊!“
小弟子孙浩不解问到:“师父师父,何人要亡啊?“
在一旁的袁天罡看了看师弟,对着师弟摇了摇头示意师弟不要再追问下去了。走上前望着深邃的夜空说到:“一个时代终将过去了,另一个时代也即将来临了。师父,天下气运此乃天定,弟子不知是否可以下山去,在乱世中逐利?“
“怎么这么多年清修去任然不掉你心中杂念?“观主语重心长的问到。
“弟子上山学艺,只为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能为天下解难,倘若一直只在山中生活,不若做那山野樵夫更自在些啊?”袁天罡的话深深刺痛了观主的心,当年自己上山学艺不就是为了观天象,查人心来辅佐帝王嘛,只是后来没了下山的勇气罢了。
“目前下山时机未到,你在耐下性子等待吧!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情况素来报我。”说着观主便离开了玄天观,朝着书院走去。袁天罡此时虽然有些低落,但是还是听从师父安排观察着天象。
其余弟子见观主走了,便一起涌了上来追问着二师兄袁天罡。一旁的四师兄李淳风显得冷静的多,安安静静的仔仔细细的观察天空。
“二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师父如此不安呀?”其中一个小弟子问到。
“是呀是呀!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不安过啊,你快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嘛。”旁边的人连忙附和说着。
观主来到了院长的房间,惴惴不安的敲门后走了进去,院长杨硕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上前握住观主的手问到:“刚刚地动山摇之事可有结果了啊?”
观主脸露悲伤之情,愁眉不展的低声说到:“紫微星暗淡无光,夜空中群星争辉啊!这是大凶的征兆啊!祸不远矣。”
听闻此言后杨硕就知道了,如今天下已经大乱,十八路反王也齐聚人马,试图攻陷洛阳。江都方面迟迟没有消息,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带回了火焰军主将等人,看来现在已然回天乏术了,杨硕低头叹气不止。
就在这时独孤策带着五名副将前来,对着院长和观主行礼后说:“小皇子和小公主我已安排妥当,现在就准备返回江都保护皇上,以后皇子和公主有劳院长照顾了。”
杨硕连忙起身,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黄色绢帛问到:“将军们忠勇,可知你们带来的圣旨上写了什么嘛?“
“院长说笑了,这是密诏,我们又不像观主这般可以未卜先知,如何能知道。“独孤策连忙说到。
院长拿着黄色绢帛走到独孤策身旁,拿起独孤策手,将绢帛放在独孤策手上,抬头皱了皱眉毛说:“现在将军可以看了。“
独孤策将信将疑的打开圣旨,快速的浏览的一遍圣旨的内容后惊讶的呆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吼到:“不!不!这怎么可能!“。众将疑惑,拿过独孤策手中的圣旨看得五位将领目瞪口呆。
“前些日看到圣旨,我也不信,但是这几日接到的消息,加上刚刚观主前来告诉我,帝星暗淡即将陨落,所有的事情都预示着大隋要亡啊。“院长面露忧虑的望着窗外,背对着众人说到。
独孤策缓过神来面部狰狞的说:“不!我不信,这大隋江山是几家人花了几十年来拼命打下来的,这这样忘了嘛?“
杨硕拍着椅子叹气说:“将军,靠山王杨林战死,楚王杨素战死,大隋的几位国公见死不救,就连太原的李渊都要乘火打劫,如今大势已去,皇帝陛下才让你率兵突出重围,其意是保住杨氏皇族最后的一丝血脉啊!“
“不!我不相信!皇帝陛下雄才大略,我不信还未一战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大隋江山,我们在北境还有三十万大军,在南境也有十几万大军,天下粮仓成仓也还在我们手里,那里有上百万旦粮食,可以让几十万大军吃上十几年,只要皇帝陛下不放弃,我们就有机会东山再起。“独孤策的眼里充满了无奈和最后一丝丝希望。
“将军领兵三万人,斩杀突厥骑兵十万人,将军之神勇天下皆知。可是华夏江山百余年来被异族入侵,华夏民族差点亡国灭种,南北两路大军是先帝和陛下为保住华夏文明留下的最后的屏障,你知道嘛!皇帝陛下宁可大隋亡国,也不能让华夏再有灭种之危啊。“杨硕义愤填膺的说到。
观主缓缓起身对着独孤策说:“如今大隋如昔日的秦国一样亡国之危不可避免,皇帝陛下纵使天纵之才,但是凡事操之过急,纠往过正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不明白,现在明白过来却又晚了。留下将军这数万人,不是再回去送死,而是见机行事以图东山再起,将军切不可辜负了皇帝的苦心啊!”
众位将领听到后,都低下头沉默不语,完全没有了往日火焰军的骄傲的气焰。独孤策则是泪如雨下痛哭不止,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间,众将领无奈的跟在后面。
院长和观主无奈的叹气摇头,观主轻身说:“如今天下形式大变,院长还需早做打算啊!”
院长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声回答到:“我已经派人去请蜀郡太守了,相信很快就会来了,虽然蜀地有梁王,但是凭借着地势,我们完全可以自保。”
“那就好,我就不操心了,我还是回玄天观去了。”说完观主便行礼走了出去。
五日后一个小兵从江都传来消息:“禀告将军,皇帝陛下在江都被宇文化及一众人所杀。如今龙体被吊在江都行宫房梁之上。而且,而且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保护皇上力战身亡。”
独孤策听到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眉毛、胡子都快到一起了,挥起拳头打在桌子上,桌子被打碎成几块飞了出去。“宇文老匹夫,陛下许你高位,如此隆恩!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弑君,我若不杀你天理不容。”
独孤策发怒的声音引来了五位副将,宇文成铭听闻其堂兄天宝将军战败而亡之时,悲伤之情从心中油然而生。吴轩走虽然早就想到但是依然不敢相信,上前对着小兵问到:“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禀告将军,宇文化及和一众将领发动宫变,天宝将军保护皇上逃离行宫,力战数场最终力竭而亡,皇帝陛下也被叛将杀害,皇上的龙体被,被挂在行宫的房梁之上。”小兵再次泪流满面的禀告到。
众人听闻后全部跪在地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独孤策打法了报信的士兵说到:“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和几位将军有事要谈。”小兵艰难的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慢慢退出房间,独孤策接着说到。“事到如今,各位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吧!”
吴轩大声说:“还说什么,我等承蒙皇上看重,许给我们如此高官厚禄,当为皇帝陛下出生如死。如今皇帝陛下为奸人所害,我等当诛杀其全家告慰陛下在天之灵。”
宇文成铭哽咽了泪水接着说:“我没想到叔父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逼死皇上实在是百死莫赎,我愧对皇上大恩啊!我这就自杀赎罪。”说着宇文成铭便运气掌中,对着自己额头就是一掌,吴轩赶紧挡住宇文成铭。
“陈国公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叔父所为,与你无关,何况你堂兄也已战死了。至于你叔父之罪,其罪滔天当诛。”独孤策劝慰到。“我等身为大隋臣民,自当以死报效国家。但是如今皇上蒙难,我等该如何去做才能做到做为人臣的本分。”
吴轩大声对着众人说:“当此之时,我们必须为皇帝陛下报仇雪恨,我们还有五万大军,即可会师北上,赶往江都斩杀宇文化及和那帮逆臣。将其挫骨扬灰以告慰皇上在天之灵。”吴轩此话一处,众人连忙附和请战。
这时院长进入到院中,闻听众将要会师北上,大声阻止说:“皇帝陛下若是在天有灵,定笑尔等匹夫之勇。”众人听闻后皆望向门外,眼神中杀气腾腾。院长走近房间内继续说到。“皇帝陛下的旨意诸位都看了吧!既然如此还要抗旨行事,不觉得很可笑嘛?既然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独孤策虽然有些迟疑,还是站起身来行礼问:“以院长只见,我等该如何行事?”
“如今大隋虽然大势已去,但是血脉尚存,气运尚在,你等当隐姓埋名,一面抚养皇子长大成人,一面暗地里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之日再振臂一呼,天下有志之士自当相应,到那时何愁大事可成,也不辜负皇帝恩情。”
众将听闻连忙行礼道歉到:“确如院长所言,我等武夫目光短浅,接下来还请院长为我们谋划,我等愿意静听院长之言。”
院长赶忙伸手扶起独孤策,赶紧说:“众位将军请起,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将军勿怪,昔日靠山王杨林长子杨永旺已在翠霞山经营多年,你等可归于他帐下效力,小皇子也可带走也可留下,书院定当尽心竭力抚养其长大。”众将士听闻后瞬间有了复国的希望。
“我等都是粗鄙之人,带着王子公主或有不变,还是留在书院之中才更好,他日时机成熟之时再来迎接,再次拜托院长了。”独孤策说完跪地叩首,众将亦是如此。
院长连忙伸手扶起独孤策:“众位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老夫也是大隋臣子,理当如此行事何必客气。”众人强忍着心中悲愤慢慢站起身来。
听闻天下大变,蜀山书院众一边嘈杂,乱世降至有人喜有人忧。喜的是可以在乱世中追名逐利,要知道盛世之下晋升之道难入上青天,乱世可为易入庙堂之上。忧的是天下苍生本来就多苦多难,太平盛世却如那昙花一现,而乱世中苦的是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