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小会,拓拔绫感觉宫缩的症状似乎规律了一些,连忙就叫稳婆去准备。
再次躺在床上后,有稳婆说道,“夫人不若站着生,这样或许会好用些力。”
“我先躺着生会,不行再站着吧!”拓拔绫提议道。
她看电视剧的时候,确实看到有站着生的画面,但轮到她自己,就觉得有些做不到。
屋外的几个大男人重新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除了谢晏之以外,几人都在来回的走动着。
谢晏之坐在那,身形未动,眉目又显得格外寂静,瞧着似是极其的冷静,万事万物不萦绕于心。
可实际上,他低垂着眼眸,眸光似是落在了某一处,可偏偏未曾聚焦。
那紧捏着的手指暴起着青筋,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拓拔绫的叫声,让他的心脏也跟着紧缩了起来。
谢晏之觉得自己以往从未有过这般煎熬的时刻,可此刻他感觉到了。
他太害怕了,害怕拓拔绫和孩子会出事,他不敢想象他自己会怎么样,或许会发疯也不一定。
那种不安围绕着,令他紧绷,更甚至于,他凤眸晦暗,带着微妙且难以察觉的焦躁。
拓拔绫此刻就是骂骂咧咧的状态。
生孩子太疼了,她真不想生了。
求求她的臭崽子做个人吧!
别折腾老母亲了,赶紧麻溜的从她肚子里出来吧!
“夫人,使点劲啊!”稳婆粗鲁的推着拓拔绫的肚子,催促道。
“是啊夫人,孩子头都没出来呢!”稳婆也急的很,这要是难产了大人小孩都不一定保的住。
“我他喵也想使劲啊!”拓拔绫大喊道,天知道她力气都去哪里了。
平时明明经常大力出奇迹,关键时刻就不给力了。
不过这一声倒是让孩子冒出了头。
稳婆们高兴的道,“孩子头出来了,夫人再加把劲。”
“淦!”
这兔崽子是想折腾死她的老母亲吧!
拓拔绫感觉过去很久了,竟然才出来个头。
“夫人,使劲。”
“啊!”又一声叫贯穿着云霄。
谢晏之终于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朝着屋子走去。
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后立刻将门关上。
屋子里为了防止窜风,特意摆上了屏风围了起来。
当谢晏之走过来后,正在生以及接生的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进来了?”拓拔绫现在这幅模样自然是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谢晏之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她可是在生孩子啊!
“我听到声音,担心娘子。”谢晏之说道,在拓拔绫的身侧坐了下来。
谢晏之握住了拓拔绫的手,那双深墨色的眸子里蓄满着忧虑,“娘子,你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不怕,可是你的手能别抖吗?”拓拔绫忍不住说道,这抖得如同患了帕金森,把她也搞紧张了。
“好。”谢晏之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哎呀,姑爷,这妇人生产的屋子里可待不得啊!”
“就是啊姑爷,您赶紧出去吧!”
谢晏之瞥眸,看向着说话的两位产妇,眸中温度极其冰寒。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他反问道,气压低冷,眼瞳幽暗,分明带着几分冷嗤。
这是他的娘子在生产,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作为一个丈夫,他却不能在这里守着,这像话吗?
稳婆被他的话憷到了,一时也不敢说话。
“你别捣乱,我这正生着孩子呢!”拓拔绫告诫道。
生的好好的被打断了,到底还让不让她生了?
“我只想在这里陪着娘子。”谢晏之委屈的望向着拓拔绫。
他在屋外很不安,尤其听到拓拔绫叫喊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若是拓拔绫知道他的想法,怕是要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你来生你来生。
“那你陪着吧!”拓拔绫也没力气赶他走了。
随便吧!想看就在这里看着吧。
反正过段时间他也没有记忆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稳婆,我们继续。”拓拔绫见稳婆愣住了,开腔说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着自己的痛意,继续道,“我数一二三,你们开始喊。”
稳婆:……
到底是谁在生孩子?
她们怎么有种自己在生孩子的感觉。
周琼玉在一旁替拓拔绫擦着脸上的汗,柔声说道,“阿绫,你省点力气。”
“我没事。”
痛归痛,她说话的力气还有,更甚至于她给自己找点话才能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身上的疼痛。
“几位稳婆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拓拔绫抬起头,望着稳婆们问道。
请她们来是助力生产的,不能不说话啊!
“夫人,您加把劲。”声音小若蚊声,蚊子听没听到不知道,但拓拔绫听了完全就没有动力了。
“稳婆,能不能大声点,我有些找不准状态。”她说着,奋力的挣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被谢晏之这么一打断,果然就坏事了。
另一位稳婆见状,连忙大声的道,“夫人您加把劲,孩子快出来了。”
“好嘞。”
拓拔绫这才重新找回了感觉。
有种刺激战场终于被自己主宰了的感觉。
“啊!”阵痛来袭,她继续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谢晏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目光担忧的望着她。
“夫人,孩子已经出来大半了。”稳婆惊喜的道。
周琼玉连忙塞了片人参让拓拔绫喊在嘴里,以免下半场没力气。
“阿绫,撑着点,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她在旁边安抚道,一直用温水替拓拔绫擦拭着。
“娘子,孩子会安全出生的。”谢晏之接在周琼玉后边说道,“你也会没事。”
“谢晏之,你别说话。”
她现在听不得男人的声音。
臭男人都是罪魁祸首,有本事自己生啊,为什么要折腾她们?
让她知道那个杀千刀的让自己怀孕的罪魁祸首是谁,她一定提刀杀过去。
谢晏之张了张唇,他刚刚听到她喊他谢晏之?
这个名字……
“啊!不生了,老娘这辈子都不生了。”随着拓拔绫一声怒喝,整个屋子里响起了响亮的婴儿哭声。
“哇唔……哇呜……”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稳婆高兴的道,“是个小公子呢!”
拓拔绫松了一口气,顿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