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有罪,老臣不该纵容家中子嗣罔顾王法,犯上作乱。”
“皇上,老臣有罪,老臣不该纵容家中子嗣罔顾王法,犯上作乱。”
一声忏悔响起后,另一声接在后面重复道。
太傅本没有在意,继续说道,“皇上,老臣代孙请旨降罪,望皇上开恩。”
“皇上,老臣代孙请旨降罪,望皇上开恩。”
哎嘿,很不对劲。
太傅看着跪在自己旁边,跟他一样话术的大司马。
一次巧合就算了,接连两次都是,他不相信真的只是巧合。
“你几个意思?学我说话。”太傅挑了挑眉头,不悦的道。
这老不死的成天和他作对,没想到临了还学他说话,是不是想要讽刺他?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何相干?”大司马说道,脸色略微的涨红。
他没什么大学问,只能学太傅说话了。
不过现如今被他抓包,也不好再学下去。
大司马率先道,“皇上,老臣真的知错了。”
太傅见他自己说了,便再次开口,“皇上,此番实乃是家门不幸,儿孙不孝。皇上不理老臣,老臣惶恐不安呐!”
大司马:……
果然是文化人。
“皇上,老臣之孙的过错,实乃是家门不幸,子孙不孝,皇上不见老臣,老臣心有不安呐!”
“又学我说话!”
“太傅可不要血口喷人,我这明明跟你不一样。”大司马梗着脖子道。
只要他脸皮够厚,就不用管太傅说什么。
“你这只有几个字不一样。”当他是傻子吗?
“那就是不一样。”
“大司马能要点脸?”
“太傅才是不要脸。”
两人就这么在立政殿的门口吵了起来,且声音越来越大。
拓拔绫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耳朵。
这两人有完没完?
她还要倒背书呢!
“七喜,你去说一声,让他们俩去一边吵去,别妨碍朕看书。”拓拔绫蹙着眉头,吩咐下去。
“是。”七喜走了出去。
“两位老大人。”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老大臣差点打了起来,还好七喜过来了,适时将两人分开。
“皇上肯见咱们了?”太傅率先说道。
大司马也紧跟其后,“皇上怎么说?”
“老大人们,皇上请你们去一边吵,皇上正在看书。”七喜如实说道,他只是个传旨的工具人而已。
太傅和大司马立刻歇了声,但两人的表情仍旧对对方有所怨恨。
不知过了多久,拓拔绫终于放弃了倒背。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
“太傅和大司马还在门口?”她问道,掀起眼眸看向着七喜。
七喜顿觉压力,脊背又下压了一层,“回皇上的话,还跪着呢!”
“嗯。”拓拔绫点了点头,晾也晾的差不多了。
“去看看。”她起了身,往外走去。
太傅和大司马跪在台阶那,这次倒是没有吵吵闹闹,反而还有商有量了起来。
太傅说话,大司马时不时的点头。
轮到大司马说话的时候,太傅也表示赞同。
“这一跪,倒是跪出了两位老大人的革命友谊啊!”拓拔绫站到他们面前,浅浅一笑。
太傅和大司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拓拔绫俯身叩首。
“皇上。”
“谁先说?”拓拔绫抬着下巴,颇为闲适的问道,也没有让两人起来的意思。
“大司马先说。”
“还是太傅先说吧!”
“大司马众望所归。”
“太傅德高望重。”
“既然两位都不愿,那朕来说吧!”见两人谦让至此,拓拔绫悠悠的开腔。
“回春堂在洛京城多年,一直以来治病救人,倒是挺不错的。若不是发生了陷害济世堂这件事,朕还真当是咱们大魏之福,能有回春堂这样的医馆。”
“可不查不知道啊,一查却发现,原来回春堂的背后竟然有咱们朝廷的人做靠山,所以才敢这么横行无忌。”拓拔绫补充道,就见太傅和大司马两人的脸色都白了一层。
臣子们有些自己的产业,这无可厚非。
但医馆这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不过是两个医馆有竞争关系,往大了说,回春馆仗着有靠山,想要垄断医馆市场。
拓拔绫查到,这些年来,回春堂不断的打压周围的小医馆,花高价挖走医术好的大夫,导致百姓们也只能去回春堂看病。
近些年来,也就济世堂能够和回春堂抗衡,但随着好大夫的流逝,济世堂也快要不行了。
好不容易周琼玉来了,因为医术高明让济世堂重新有了名声,然而回春堂却想尽办法陷害济世堂,想要让济世堂关门,好自己一家独大。
且目前回春堂占据众多医疗资源,也已经有抬高价钱的趋势了。
再往后,百姓们恐怕都要看不起病。
这一手垄断市场,玩的倒是挺六的。
要知道,民生乃是根本,这完全是要动摇大魏的根基啊!
“不过,朕也有些好奇,为何它竟然有两个靠山?”拓拔绫嘲弄的勾唇,欣赏着两人骤变的脸色。
太傅和大司马互相对视了一眼。
经过拓拔绫这么一提醒,他们也很懵逼。
“太傅和大司马皆说是家门不幸,自家儿孙闯的祸,真的是这样吗?”拓拔绫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梭巡着,带着审视与探究。
“该不会太傅和大司马明面上一直不合,实际上早就沆瀣一气了吧!”她猜测道,直把太傅和大司马吓得够呛。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绝对不敢。”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太傅和大司马口风倒是十分一致。”拓拔绫心下微嗤。
这两个倒不是十恶不赦,甚至以往对朝廷颇有建树,不过是看大魏太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老臣以性命起誓,绝对没有和大司马合谋。”
“老臣也能起誓。”
“瞧把两位老大人吓的。”拓拔绫弯腰,一手一个,扶起了太傅和大司马。
“朕就是说着好玩的。”
压力给足了,接下来就要发点糖了。
“皇上……”
“朕自然是信两位老大人,绝对是被人蒙在鼓里。”拓拔绫叹息了一声,面容有些纠结。
她眼眸极快的转了一圈,推心置腹的道,“只不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不略施惩罚,以儆效尤,朕怕有的人有样学样,那咱们大魏可就完了。”
大司马和太傅连连点头。
“皇上说的是。”
“可真的要朕罚两位老大人,朕也于心不忍。”拓拔绫偷瞥了两人一眼,慢慢的道,“很快便要到三夏了,闻说黄河地区水患严重,若是能防患于未然,拯救该地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
重头戏来了。
拓拔绫说的隐晦,可太傅和大司马也不是傻子。
两人心里已经有了计算。
告退后,便回家拾掇银子去了。
皇上能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出点血,填充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