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绫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翠屏山的流寇到底是以什么出名的?
“大王,还要不要……”老四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表情格外的为难。
杀鸡他倒是会,杀人他不行。
“算了。”拓拔绫摆了摆手。
她也不是非要杀了贺余风不可。
毕竟生长在红旗下,作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时代青年,她也做不出来犯法的事情。
虽说如今她就是整个大魏的王法。
“噗嗤——”贺余风打开了扇子,直接笑出了声。
拓拔绫吹胡子瞪眼,怒视着他,问道,“笑什么笑?”
贺余风望着面前的人,好心的提醒道,“大王,你的胡子掉了。”
拓拔绫一模,山羊胡小辫子掉了一大半。
她努力的想要将胡子继续粘上去,可惜事与愿违,索性直接将嘴巴周围的全部都撕掉了。
当她露出原本的面目时,贺余风才敢肯定。
小皇帝?!
他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的敛下诧异的神情。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拓拔绫自然不会相信贺余风只是路过翠屏山。
整个大魏那么大,他哪里不好去偏偏来了朔州,到了朔州还不算,又闯入了翠屏山地界。
“在下姓贺,久闻翠屏山风景秀丽,这才想上来看看,却不知道原来是有主的地方。”贺余风回答道,脸上带着歉疚的笑意,好似真的是无心之过。
他生的也算是极好,鼻子高挺英气,薄唇剑眉,五官轮廓如同雕刻般。
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尤其笑着的时候,有一抹张扬自得的矜贵,周身气息如同灼日骄阳。
怪不得能成为原书男主。
拓拔绫不由的想到,也不知道女主周琼玉又该美成什么样!
思绪回转,她望向着男人,开始思索起了后面的剧情。
如果原书中,贺余风也来了翠屏山,那他和谢晏之应该碰上了。
说不准两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勾搭上的。
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拓拔绫眼眸里的色彩,裸露着几分凉薄,几分讥诮,还有几分气愤!
但凡想要抢她皇位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贺余风只觉得面前的小皇帝似乎表情有些丰富。
特别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好像,他并未得罪他吧!
“二当家回来了。”没等到他细问原因,又有人过来禀报道。
方闻淮带着谢晏之一行向着屋子这边走来,拓拔绫老远的就看到那个男人。
没办法,谢晏之长得太好看了,有点鹤立鸡群。
她连忙抓起胡子往脸上贴去,然后又四处找寻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你要找什么?”贺余风望着她的动作,奇怪的问道。
“找我的小命。”拓拔绫回道。
若是被谢晏之知道她来了翠屏山,恐怕回去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见人离得越来越近,拓拔绫转身,悄咪咪的就要离开。
而后就被人拎住了后衣领。
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仿佛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拓拔绫缓缓转过头朝着来人笑了起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希望谢晏之看在她笑容如此灿烂的份上,饶她一命。
“公子好雅兴。”谢晏之紧抿着唇瓣,脸色沉了一瞬。
幽黑的目光落在拓拔绫的脸上, 而后两道剑眉皱着。
拓拔绫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如同山峦一般的压过来,极富侵略性。
杏眸弯了弯,她咧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少……少爷,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哦!”
“公子不在客栈待着,为何会来翠屏山?”谢晏之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叫拓拔绫心慌慌。
“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样……”
“嗯。”
拓拔绫:……
怎么不按套路来?
拓拔绫脑筋急转弯,紧急掰扯了两句,“知道你要来翠屏山,我提前过来替你铺路了。”
她摊开双手,指着整个翠屏山道:“瞧,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拓拔绫:感不感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晏之神色浅淡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用面无表情四个字回应她。
不感动,不惊喜,不意外。
一旁的方闻淮和贺余风愣愣的,听了半天才知道了大概。
贺余风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心思百转千回。
能让小皇帝都怕的人……
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儒雅温润得像是一块稀世美玉。
再一联想到朝廷让人来翠屏山招安,贺余风几乎能够肯定面前之人的身份。
大魏太子少师,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小皇帝的少师。
谢晏之。
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意,贺余风觉得很奇怪。
看小皇帝对谢晏之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总有股莫名的娇嗔。
可小皇帝登基后,并未将这个原有的老师擢升为帝师,反而仍旧只是少师的头衔。
或许他可以从中做文章。
“与你的事情,我们待会再算账。”谢晏之没打算就这么轻轻揭过,丢下这句话后便让方闻淮代为引荐大当家。
“大当家,这就是我以往经常和你提起的那人。”方闻淮说道。
大当家摆摆手,“看的出来你们都想要翠屏山,可如今这里不归我管了。”
他现在没空,他还要组建天朝男子乐团呢!
方闻淮没反应过来,大当家已经将拓拔绫推了出来,“呐,现在他说了算。”
几人的神色颇为古怪,谢晏之直接拉着拓拔绫走去了屋内。
四周寂静无声,拓拔绫长叹了一口气。
“少师,朕真的不是故意要来的,朕是担心你。”拓拔绫说道,时不时的觑着谢晏之的神情,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担心你这句话,谢晏之听她说了好几遍,已经免疫了。
他无动于衷,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眼珠转了下,拓拔绫伸手攥住谢晏之的衣角,拽了拽。
“少师,你别怪朕了好不好?”
拓拔绫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又很软,像是一团棉絮。
谢晏之缓缓低头,对视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纤纤少年,唇红齿白,望着他的时候,眼睛如同被泉水清洗过一般,澄澈明朗,不含丝毫的杂质。
许是还未到年纪,少年的脸部线条柔和,轮廓一点也不硬朗,再配上那精致好看的五官,竟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谢晏之也不知为何,一下竟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