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从早到晚,拓拔绫都没有见到谢晏之,因此十分的奇怪。
问过陆二五才知晓,他在忙碌拓拔策满月礼的事情。
明日拓拔策便满三十日了,拓拔绫虽说简单的办一场,但谢晏之还是忙前忙后,忙了足足半个月。
他为拓拔策准备了许多小玩意,又事无巨细、里里外外的亲自动手,力求将满月礼办的完美。
堪称当代好爸爸的楷模。
乳娘不止一次在拓拔绫的面前夸奖谢晏之,说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觉得拓拔绫很有福气。
可不就是好福气,在外人看来,她貌若无盐,却有个这般俊朗且文采非凡的夫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大便宜。
不过有一说一,谢晏之确实是她捡来的。
不要白不要的那种。
拓拔绫还记得,先头请的乳娘便是跟其中一个稳婆说闲话,说她因着银子多,买下了谢晏之。
否则按照谢晏之这样的品貌,哪里轮得上她。
又因着她们暗地里嘲讽谢晏之吃软饭,可把拓拔绫气坏了。
她倒是没有让陆二五和陆一三动手,只是将那两人赶了出去,并恐吓了一番。
拓拔绫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
那两个人跪在她面前求饶时,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嘴角划出一抹笑,眼底情绪翻涌着,犹如惊涛骇浪来袭。
“倘若我以后听到一点风声,我便拔了你们的舌头,将你们丢进河里喂鱼。”
陆二五配合着她的话,将一柄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两人身侧。
匕首发出“叮”的一声响,可吓坏了两人。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她们趴在地上使劲的求饶。
拓拔绫大发慈悲的道,“滚吧!”
就因为如此,后来新请了稳婆和乳娘,她也告诫了一番。
钱她有,并且给出的不少,只要能够让她满意,保证她们这一单生意就能保住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但若是嘴碎乱嚼舌根,便是将舌头拔了也不为过。
好在目前这个乳娘不错,对臭崽子也好,导致拓拔绫还有些舍不得。
回了宫中后,肯定要替臭崽子另请乳娘了。
一想到回宫,便是四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与谢晏之再见面,恐怕他已经忘记了她。
想到这里,伤感便添了一层。
拓拔绫倒不是那种成日里伤春悲秋的角色,对于她而言,一切向前看才重要。
好在,谢晏之仍旧是大魏少师,她每日都能见到他。
脑海中陡然浮过这个想法后,倒是将拓拔绫愣住了。
她竟然期待能同谢晏之日日相见。
她走火入魔了吧!
“不成不成。”猛地摇摇头,拓拔绫深吸了一口气。
“娘子。”
下一秒,听到这一声叫喊,她便又泄了气。
“石头你回来啦!”
“娘子,我做了好吃的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谢晏之端了个盘子过来,让拓拔绫尝一下。
“你是去做吃的了?”这倒是有些出乎拓拔绫的意料之外。
“明日策儿满月,我想着做些东西。”
拓拔绫朝着盘子里看去,红艳艳的糕点,倒是迎合了喜庆的氛围。
她拿起一块尝了尝,满意的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
“娘子,怎么样?”
“很好吃。”拓拔绫给予肯定的道。
谢晏之的手艺她羡慕不来。
连宫中御膳房都比不上他。
若是他恢复记忆了,以后不给自己做东西吃了该怎么办?
“娘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拓拔绫摇了摇头,“石头你忙了一天了,休息会吧!”
“还有些东西未曾弄好,娘子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不必等我。”谢晏之说完这话后,便又离开了。
拓拔绫坐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该怎么套路往后的谢少师给自己做饭呢?
拓拔绫还没有想清楚,一道身影便从天而降,“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她面前。
“主,主子。”
陆二五的出场方式有些炫酷,拓拔绫怀疑他是想给她表演个托马斯回旋,而后一不小心劈叉了而已。
拓拔绫抬了抬手,一本正经的道,“虽说我是你们的主子,但是出门在外,不必行如此大礼。”
以后有他跪的时候。
拓拔绫觉得陆二五很上道,以后也想一直带在身边。
“属下,属下……”陆二五挣扎了半天,都没能起身。
他只能求帮助,“一三,扶我一下。”
陆一三这才出现,将他扶了起来。
“怎么了吗?”拓拔绫这时才问道,陆二五平日里性子不是这样急,因此她觉得应当有事发生。
“主子,有急件。”陆二五说着,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信笺,递了过去。
拓拔绫一听是急件,面容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她撕开信笺,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嫣红的唇瓣掀起一抹冷笑,心头压抑着的怒意连绵的蔓延了出来,“楚湘王要上京恭贺我喜得小皇子,却带了数万将士过来。”
“若说他没有企图,那便是当我傻了。”
拓拔绫的话音刚落下,青鸣卫负责传递消息的人便急匆匆的奔了进来。
“主子,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
以往的消息都是暗哨传递给陆二五和陆一三,由他们进来禀告,还从未发生过青鸣卫直接闯进来的。
所以拓拔绫也知晓了情况或许很严重。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三公子他中毒了。”
“你说什么?”拓拔绫一下子站起身,瞳眸一阵紧缩,神色不及之前那样的冷静。
陆子墨中毒了。
有人想要害她。
“娘子?”
“你先下去。”谢晏之突然走了过来,拓拔绫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表现出什么。
她挥挥手让人下去,转过头便收敛了情绪,笑着问道,“怎么了?”
“刚刚……”
“刚刚那人迷路了,在跟我们问路呢!”拓拔绫回答道。
谢晏之眯了眯眼眸,他若是看的不错,那人单膝跪地,似乎朝着他娘子颇为的尊敬。
他早就猜测他娘子身份不凡,可她似乎不愿意说。
谢晏之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拿着一些装饰过来,询问道,“我想问娘子,哪个挂在门上好?”
拓拔绫心不在焉,随便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好,那我继续去忙了。”谢晏之走回长廊那,回过头还能看到拓拔绫。
她紧蹙着眉头,一张俏丽的脸蛋散发着冷意。
娘子她似乎有烦心事。
谢晏之想着,准备等拓拔策的满月礼过后,再同拓拔绫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