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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Z计划

“按计划出舱,注意安全!”在登月舱静静等待了2个小时以后,王大力和沈浩终于接到地面传来的出舱指令。

按照计划,沈浩先出舱,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王大力再携带设备出舱。也就是说,沈浩将是中国的阿姆斯特朗,将由他讲出中国人第一次踏上月球的那句重要感言。无论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注定都将载入中国史册,也将载入人类历史!

“是,‘长江一号’收到。”沈浩坚毅地回答到,声音铿锵有力,同时也隐约透着一丝兴奋与激动。

“长江一号”是登月舱执行登月任务期间的代号,“黄河”则是留在月球轨道上的返回舱的代号。

沈浩熟练地解开固定锁扣,身体马上轻盈起来。他慢慢站起来,从登月舱储物箱里拿出一条安全系留绳,然后往舱门飘过去。

沈浩用力转动舱门的安全阀。舱门“咔嗒”一声解锁了,现在只需轻轻的一推门,就能看到脚下的月球了。

在推开门以前,沈浩回过头来,对着王大力竖起一个大姆指。

王大力也向沈浩竖起一个大拇指,用信任的眼光看着他,轻轻地向他点一个头说道:“祝你成功!”

王大力也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北京,我是‘长江一号’,准备出舱,当前任务时间4天5小时38分25秒。”沈浩看着手腕上的多功能液晶显示器,向地面汇报。

“出舱!”地面人员好像也已迫不及待,只传过来两个有力的汉字发音。

舱门缓缓开启,炽烈的太阳光从舱门口直射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灰白色的月面立即映入眼帘,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陨石坑,间或有各种形状的月岩。我们的蓝色家园——地球,现在正静静地躺在远处月球的地平线上,露出它半个美丽的脸庞,发出淡白色的光,让人无限向往。

“好美啊……”王大力不知道用什么词语能形容眼前的一切,因为他所知道的一切词句都是基于地球上的经验得来的。然而,他眼前的这一切却是另一个星球的景致,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情急之下,也只能用一句模糊的话来暂时概括了。

“北京,我已出舱,感觉良好,准备登陆月面。”沈浩整个人已经出了舱。在向地面控制中心汇报以后,开始扶着舷梯扶手,背朝月面,一步一步慢慢地下着。

当下到最后一格时,沈浩停了下来,终于说出了他在地面训练时重复了几年的话——一句将永远载入史册的话:“和平开发月球,造福全人类……月球我们来了……”

前面那句话是计划之内的,在地面训练的这几年,每天都要说上好几遍,甚至有几次做梦都在说。但是,沈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后面那句话,可能是太紧张,也或者太激动。

说完之后,沈浩的右脚从舷梯的最后一格伸向了月面。

“北京,我已站在月球上,感觉良好……就像……踩在沙滩上……有点像粉末……”沈浩边仔细感觉,边向地面控制中心汇报。

“系好安全绳,注意安全。”耳机里传来地面的指令。

由于是第一次登月,为了安全起见,第一个出舱的宇航员需将携带的安全绳系在登月舱的脚架上,就像在空间站外面进行太空行走那样。

“登陆区安全,一切和在地面预估的一样,2号可以出舱!”在对周围进行安全评估以后,沈浩解开了安全绳,并向地面汇。

“批准2号出舱!”控制中心批准王大力出舱。

王大力一个人坐在登月舱里,心情复杂。一方面激动万分,迫不及待想要走出那扇舱门,亲眼看看月球。辛苦训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同时,也担心沈浩在外面出什么意外,取消了他的出舱计划。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刚刚看到的地球也就像指甲盖儿那么大——38万公里啊,能安全顺利地回家吗?现在,如果他屁股底下的这艘登月舱出一点点故障,那他和沈浩都将永远留在月球。毕竟是第一次,谁又能把所有意外情况都排除呢?

其实,他的担心并非多余。1969年,美国人第一次登月,在登月舱准备飞离月球表面时,发现只有一个引擎可以工作,而且发动登月舱引擎的电路开关也失灵了。最后,宇航员奥尔德林将一支圆珠笔顶端的铜芯卡进了电路中,才成功启动了引擎。

“是,2号收到,准备出舱。”听到控制中心的指令,王大力来不及整理情绪,立刻本能地解开固定锁扣,搬起各种设备,往舱门轻盈地走过去……

站在月球的感觉真是奇怪啊。看着眼前的一切,王大力惊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总的说来,同他在地面训练时观看的影像资料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太宏伟、太漂亮、太美丽、太瑰丽、太灿烂、太伟大了……王大力感觉就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美的形容词都说出来,也无法贴切描述眼前的情景。

“2号,把五星红旗展开,插起来!”沈浩好像比王大力冷静了许多,可能这也就是让他第一个出舱的原因吧。

王大力赶紧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地把怀中的特制五星红旗慢慢展开,迎着太阳的方向,插在了月球上!

由于宇航服的氧气只够在舱外活动6个小时,因此必须周密计划,争取在规定时间内把所有任务都完成。

1个小时以后,沈浩和王大力已经把各种实验和测量设备架设好。一台360度自动影像记录仪也已在月球表面竖起,开始向全世界转播中国人的第一次登月。

月球上的重力仅为地球的1/6,因此尽管他们穿着重达4.8公斤的宇航服,还携带着几公斤重的设备,但在月球上还是能够轻松自如地行走和跳跃。另外,月球上也没有空气,无法传播声音,宇航员之间的联络只能靠无线通信设备。

“释放月球车,准备月面巡视!”在完成所有预定月面就近作业计划后,地面指令同时传到了王大力和沈浩的耳机里。

“是,释放月球车。”沈浩用手在左手腕上的液晶触控屏上熟练地操作起来。

登月舱左侧外壁缓缓放下一个厚约0.5米的方形物体,宛如一个快递包裹。它一接触到月面,便迅速展开,一台月球车便瞬间“站立”在登月舱的旁边。

月球车的太阳能板慢慢展开,地月通信天线也自动升起,在搜索定位到地球位置后,开始向地面发送各种数据。

“月球车工作正常,数据发送正常。”地面控制中心传来确认信息。

“1号,2号,请注意,下面切换到秘密频道通信……”地面控制中心接着传来的指令,语气明显与之前不同。

王大力和沈浩感觉有点奇怪。训练时有进行秘密通信的操作内容,但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

“1号,2号,请注意,下面的通信内容非常重要,请仔细听好……”听到耳机里控制中心的话,王大力和沈浩感觉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你们的登陆地点并不在月球虹湾,而是静海……”

“不会啊,我们与指令舱分离时,智能二号设定的登陆坐标就是虹湾啊……”王大力忍不住打断了控制中心的话。

“我们给智能二号重新设定了程序,它把静海当成了虹湾……听着,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地面控制中心语气开始强烈起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现在,你们要立即执行Z计划!”

“Z计划?!”王大力和沈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是的,Z计划,这才是你们这次登月的主要任务。”

“我们该怎么做呢?”听着控制中心的话,王大力和沈浩一脸迷茫,共同问道。

“现在……你们……”控制中心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

“控制中心,无法听清,请重复。”王大力显得有些焦急。

“你……们……”声音更加难以辨清,并伴有严重的滋滋声。

“控制中心,控制中心,能听清我们说话吗?”沈浩也开始紧张起来。

“……”这一次耳机里全是滋滋声,以及间或突然发出的破音。

“地月通信正受到强干扰。”王大力看着手腕上的屏幕,紧锁眉头地说道。

突然,脚下开始剧烈晃动,月壤开始变软,逐渐下陷。

“怎么回事?”沈浩开始站立不稳,就要失去重心,本能地伸手去拉王大力。

此时,王大力也随之往下陷,回头一看,登月舱和月球车已经倾倒,身体的一半已埋入月壤之下。

下面似乎有一种巨大的引力,贪婪地吮吸着地面上的一切。

“小心啊!”这是沈浩对着麦克风喊出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是一次最为剧烈的震动,这一片月面轰然塌陷,所有的一切都跌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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