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者为每人身旁搁下一装满酒的木桶后便快速退下,拐子陆自己先舀了一勺酒倒入木质酒杯后举杯道:“这泥河酿一遇铁器便会苦辣无比,唯有这木杯才能品出其清冽。”
钦原这是第一次喝酒,自然有些不习惯,一杯下肚便脸色泛了红,一边辣的吐舌头一边摇头。至于牢房二人也开始痛饮了起来。
钦原缓过酒劲后好奇地问道:“二位能者该怎么称呼呀?”
二人听后互看一眼略显尴尬地有点语塞。
拐子陆咽下一口酒抢先说道:“他们是范氏兄弟!修炼半臂药佬的邪功春阳功。倒是不曾行过为非作歹的恶事。”
蓬头垢面者尴尬地笑道:“小兄弟喊我范大就成,粗人一个儿时就被独臂医仙抓去做了药人。”
细眉圆目者也尴尬地附和道:“对对!小兄弟喊我范老二就成,我也粗人一个跟我大哥一样,儿时就被抓去做了药人。”
拐子陆随后补充道:“春水阳泉至阴至毒的功法,庆幸你二人未被这功法乱了心智。”
钦原哪里懂得这些功法的道理,倒是疑惑地问道:“名字这么潦草的吗?”
范老大一口酒灌入肚中干笑一声道:“倒是也有个名字的,范鹏!”
“饭盆?”钦原和拐子陆对视一笑道。
范老二此时老脸一红道:“我也有个名字,范统!”
“饭桶?”钦原和拐子陆又对视一笑道。
互相调侃笑闹一番后,钦原酒量不行已伏在桌上昏睡过去,范老二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语言太过模糊一句也听不懂。
范老大此时却正色看着拐子陆欲言又止,拐子陆咽下一口酒道:“范老大是否有话要说?”
范老大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范老二转头严肃问道:“这次大苦海之行,在下若遇不测,少卿大人可否为我弟指一条明路出来?”
拐子陆放下酒杯思索片刻,沉声问道:“你要用你的性命给你兄弟换一条明路?”
范老大坚定地点头道:“是!”
拐子陆亦坚定地回复道:“此行我尽全力保你二人周全,如真有不测我也定会为你弟指出一条明路来。”
范老大听后放下心来举起左手大声道好,拐子陆也举起左手,二人击掌为誓发出“啪”的一声。
范老二忽然直起身惊恐道:“大哥,你是不是又摔倒床底下啦?气海没丢吧?”
范老大老脸又一红踢了范老二一脚笑骂道:“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老子啥时候摔到床底下过?”
二人推杯换盏几个回合,范老大便败下阵来一头栽倒在酒桌下面,呼呼大睡起来。钦原的影子倒是一直落在他身边的酒桶中,酒在桶内缓慢地减少,拐子陆颇有深意的笑看着这个影子,影子仍肆无忌惮的继续喝着美酒,不过不知何时钦原附近的地上多出了几行用酒水写下的字迹。
“长皇子无碍,幽明重伤 人在双峰沙漠”
拐子陆释怀地长叹一口气调侃道:“老家伙又被你抢先算到一步!”
“阳源寺要选择长皇子吗?”字迹再次出现。
拐子陆再喝一口酒摇头苦笑道:“阳源寺应该不会选择任何一方吧,再说了就是我愿选择长皇子,想必那清栏也不会同意的,遇到抉择我还是愿意听清栏的。”
“此去大苦海,只管护小子周全,我为他传功。”
拐子陆点头正欲答话,范老大忽然起身挺直腰板看着拐子陆,拐子陆心中暗惊这小子居然醒酒如此之快,哪想到范老大又摇摇晃晃瘫倒在地上,嘴里模模糊糊地说道:“拐子陆,还有个事…忘…忘说了”。
拐子陆扫了一眼地上发现字迹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放下心来,笑问道:“说来听听。”
范老大强撑着坐起身来又喝了一口酒,拐子陆正打算阻止已听得“咕噔”一声,范老大已将酒咽了下去醉熏熏道:“三千琉璃经和曲云流风诀字太多画太少我俩看不懂,你得给我们一本可以看懂的功法。”
拐子陆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答应下来,范老大听后也是大喜再次“咕噔咕噔”灌下几个美酒后,扑通倒地后发出了呼噜声。
阳源寺后山五十里有一戒律飞瀑,湍流之水直接流入静海,大苦海入口便在这戒律飞瀑之中,这入口中向来无人值守,就凭着六粒象光舍利组成的结界便将所有擅闯者拒之门外,这六粒象光舍利乃是象光尊者曾经历的六难六祸所化,试问世间有几人能经得住神界天劫?闯入者必是非癫即残,又何须人看守。
不过若如拐子陆般手持信物弥留象珠的话,那边可视象光舍利为无物了,这弥留象珠为象光尊者手持念珠,当发现其可以进出大苦海时,阳源寺便将其拆分作为信物使用。
一入大苦海就已经置身沙海之中,茫茫炎日之下不会有一丝的微风,脚下的沙子如同被烤化了一般黏脚,行走几步便汗流浃背。恰在此时拐子陆不合时宜地朝着范老大扔了一个包袱过去,范老大艰难地接过包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答应你进来,可没说给你当打杂的吧?”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地打开了包袱。
二人打开包袱后不由得眼中放出光来,原来是打开脚镣手铐的钥匙和两套黑色衣服,拐子陆还周到地为二人准备了两把匕首用来防身。拐子陆见二人换好衣物又朝二人扔去四个水袋严肃道:“一袋是酒一袋是水,你两人分配好这一路就只有这点家当了。”二人也是自在分别尝了一口便将水袋别在黑色袍服内左右腰间。
拐子陆为钦原换好衣服后,自己也换成了黑色袍服,看着钦原全身隐隐被黑气所笼罩,他也放下心来,吩咐三人将斗笠带好便开始朝着沙漠中第一个落脚地小沙村进发。钦原自己是感觉不到黑气的存在的,同时他也感受不到这沙漠的热量,他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欣喜之中,他也终于看到了众人口中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