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身衣裳和文家刀法,金银分文未取,他知道家里已经不愁吃穿了,但他只是不想再花大哥的钱了而已。
他一直向东西方向行进,准备路过加莱,去往顺州,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可以随意出入邻州,还不用交钱。
少年文的目标很明确,既然他只带了一身文家刀法,那么他就去踢馆。这条去加莱的线路覆盖了厄州七八家有名的武馆,待他全部得胜之后,全厄州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第一家武馆,少年文只用了三成功力便成功踢馆,他扬长而去。
第二家,少年文酣战一番,终于得胜。
之后的几家武馆少年文都没有使用全力,便轻松一一击退,成功的喜悦让他不禁认为自己十分强大,也沾沾自喜自己实力惊人。
最后一站,他到了加莱。
在加莱,他看到了不同的一幕。
加莱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农民,每天经历风吹日晒,皮肤坚韧。而且,就算是鸡毛掸子高的小娃娃,也会舞几手拳。
少年文的自信有些动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最后一家武馆。
里面只有一个整理刀具的大叔。那时候已经是黄昏,所有店铺都在准备打烊了,大叔没抬头,只是瞧见一个影子,于是说:“我们打烊了,客人有什么急事么?”
“这武馆……是你的么?”?少年文盯着这个大叔。
“是的,客人有什么问题么?”?大叔抬起头,见来者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于是又问:“你是来……”
“踢馆的。”?少年文干脆利落地说。
大叔愣了一下,低下头,然后说:“那行嘛,招牌你摘下来吧。”
“什么?”少年文不解,这让他把招牌摘下来,就相当于认输了,可是他们还没开始打呢,而且他就是个少年,前几家武馆都看他没有实力的样子才答应踢馆的,但是这家武馆就这么认输了,这要是他将来真的发迹了,但有人知道他在加莱最后一个武馆踢馆的胜利名不副实,那对他也有些影响。
想了这么多,少年文摇摇头,坚定地说:“我要和你真真正正比一场。”
大叔毫不犹豫地把手中刀具的木质刀鞘抽出,拿出一个丢给五丈之外的少年文?少年文伸手接住,掂了掂重量,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大叔双手握刀鞘,问道:“少侠习武几年了?”
少年文拉开双腿,做蓄势待发状,回答说:“十年。”
随即他问道:“外面那些孩子的功夫都是你教的?”
“哦,他们呀,他们愿意学,那就教他们一点防身咯。”大叔说。
少年文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数丈远的一座塔,问:“那个塔叫什么?”
“那是临风塔。”
少年文把头转了回来,沉声道:“开始吧”
他猛地冲了出去,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被拉近到只有两丈。
大叔握刀鞘姿势变为一手握末端,一手抬刀鞘尖端。
一丈!
两人几乎同时出刀,少年文的刀鞘直刺出去,大叔由下至上,一个瞬斩狠狠劈在少年文的刀鞘近手处,刀鞘立刻被震飞出去。
而大叔只是避开身,闪过依然前进的少年文,但他能看见少年文的眼睛充满了震惊,仿佛刚刚见鬼了一样。
“承让。”
大叔反手收起刀鞘,此时少年文的刀鞘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文呆呆地背对大叔站着,刚才?就在刚才,他失去了一个世界。
“前辈,请问……尊姓大名。”少年文颤抖着问,他不相信,这个刚击败他的男人不是一代刀法大家。
“不敢当,在下姓米,名……就不必了。”大叔乐呵呵地说。
“米前辈……您可真是……谦虚了。”少年文失魂落魄地走了。
夜色降临,月光如水。
临风塔上,少年文醉倒在一排酒坛之间。
“这就是……烈酒的滋味么……怪不得老爹都戒不掉。”
少年文与临风塔的故事,从失败开始。
“你这才讲到临风塔啊!”吴承安大惊小怪地说道。
“陆先生就是这么慢慢和我讲的,但他说其实他讲的是少年文的故事,临风塔只是一个背景。”吴慎言理所当然地回答。
“行吧,反正现在也快打烊了没什么客人,你继续讲。”吴承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