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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表面平常皆算计

紫竹苑在朱雀城的西郊,杨光住的地方在东郊,有飞车在,二十分钟也到了。杨光走在村道上,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洒脱跳跃,他望着满天星斗,情绪一下变得非常低落,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昨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万家团圆的日子,也是他农历的生日,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他也从来不过生日,而且为了不让人察觉,他每一年都会找一个地方安静地“死去”,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也不知道,有时一天,有时两三天。他不恨这样的“死亡”,也不惧怕,反倒是感激。如果不是这样,十年前他就死了。

今天是八月十六,他生日后的第一天,也是他的新生,但同时也是他父母的忌日。杨光径自来到了村里的后山山顶,对着北方的方向,长身跪拜道:“爹、娘,今天我遇到小姨和林木表姐了,当年我听从你们的话,什么也没有和她们说。小姨今天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对当年你们的死还耿耿于怀,我想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她。我调查了林家当年的所有人,怀疑他们当中有人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想利用小姨去帮我查清楚,到底林家有没有参与了当年的事件。”

杨光转而又叹了口气道:“孩儿无能,至今都没有找出来谁是幕后的凶手,通过一一排除,如今朱雀城中只剩下摩氏家族和清泉山庄,摩氏家族背后是天门派,清泉山庄又和归云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四大古武门派如今已经怀疑有三家牵扯进来,而我的修炼却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在元宇宙,我停留在元气期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无论我用什么办法,始终都无法突破,我现在很迷茫,也很无助,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办。就算最后真的确定凶手就是他们,我又拿什么去跟他们抗衡。”

“爹、娘,你们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所以不让我告诉小姨他们,不让我去给你们报仇。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出手。”

“爹、娘,孩儿想你们。”杨光泣不成声,今天是他第二次流泪,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他没有想到会去到西平医院遇到林木,还被认了出来,更没有想到小姨今天就风尘仆仆地跑过来见自己一面。想象中的亲情和真的接触之后完全是不一样的,杨光有点后悔,应该早就和她们见面才对。

当年他苏醒的时候听到了他父母提到了朱雀城,尽管父母不让他去为他们报仇,但既然知道了,那就绝对没有放弃的说法,这也是支撑当年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顽强活到今天的唯一理由。

朱雀城,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城中的每一个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然也不能这般锁定了凶手的范围,朱雀城太大,很多人活了几十年也没有把它走完,更别说真正理解这个城市。而杨光不一样,他是为了线索而来的,城中每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有详细的资料,然后通过一一排除,这才最终锁定了摩氏集团和清泉山庄。

小姨和林木的行踪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故意躲而不见,以小姨的能耐,找到他的可能是非常大的。林木在西平医院,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还没有做好见她们的准备,他也怕别人顺藤摸瓜,发现他的存在,所以他小心翼翼。

今天见过之后,他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后悔,心中的那些担心和亲情相比,真的微不足道。他很珍惜他们之间的这种亲情,所以,下山的时候他就有了主意,决定不告诉小姨当年的事情,不想她们为了他去冒险。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心愿发展下去。

此时,西平医院的VIP病房内,摩老幽幽地苏醒了过来。摩皇墨菲两人一直守在病房里,没有离开半步。

“爷爷,你醒了,菲儿,叫医生。”摩皇看到摩老醒来,立马高兴地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好几个医生都赶了过来,一番检查之后对摩老道:“摩老,你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休养两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摩氏兄妹这才放心下来,医生退出去之后,摩皇道:“爷爷,您这是什么病,怎么突然发病,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啊,爷爷,你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真的吓死我们了。”摩菲拉着摩老的手,关心地问道。

摩老最是疼爱这个孙女,看到摩菲一脸疲倦,妆容都花了还在关心自己的身体,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知道关心人了,怎么,怕我老头子死掉啊。”

“爷爷你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摩菲看到爷爷笑话自己,小小地撒了个娇。

“菲儿,你最知道爷爷喜欢吃什么,爷爷刚醒,你去给他弄点吃的来。”摩皇忽然说道。

“那是当然,爷爷平时最喜欢我做的东西了,爷爷,我去给你准备吃的,保证让你满意。”摩菲一听,立马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转头出去了。

摩菲走后,房间里只剩下莫老跟摩皇两人,摩老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转头对摩皇道:“她走了,说吧,什么事?”

“爷爷,今天医生告诉我,你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毒,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摩皇担心地问道,他今天查了一下午关于天情之毒的资料,知道想要对一个人下天情之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也不见得,如果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十二年的时间去给别人下毒,十二分钟别人都等不了,恨不得当场就将人杀死,这才痛快。但既然有人对爷爷下了此毒,那么问题就要回到下毒这件事本身上来。能够十二年连续下毒而不被人发现,这几乎就可以排除了家族以外的人,只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做到,这么一想,摩皇顿时有些心烦意乱。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把妹妹牵扯进来才好。

“你真的长大了。”摩老看着摩皇,满意地点点头,答非所问,似乎对于他中毒这件事并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也不在乎。

“爷爷你知道……”摩皇惊讶地叫道,爷爷竟然知道这件事。

“天情之毒,剧毒排行榜上排名第二,放心吧,我和它共存了这么多年,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摩老显然不愿在上面多说什么,摩皇知道,爷爷不愿意说,他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摩老吃了一点摩菲带回来的食物,等莫桑过来照顾他之后,就将摩氏兄妹遣散回去了。

莫桑站在一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跟摩老做汇报,和月等人的身份信息也都全部出现在了他的汇报内容里,听完后摩老沉吟了一会儿道:“阿桑,你现在就去安排,想办法从和月身上找到她今天出手的秘密,让青魔出手,注意不要伤了她性命。同时继续监视林木的一举一动,有情况立刻像我汇报,回头准备一份厚礼,我出院后要亲自去感谢她。这几天暂时不回疗养院那边,看看那些人怎么个反应。”

“是。”莫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自始自终都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摩老起身下床,浑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道:“本来只是想看看西平府未来的传人到底有些什么手段,没想到竟然意外地遇见一个归云宗的小丫头,她那道神奇的光芒到底是什么呢,竟然可以入侵我的精神之海。有点意思,看来想要解我的毒,需要从她身上找突破口啊,是个好消息,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一天。”

摩老开了一瓶红酒,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喝了起来,举手投足,自信从容,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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