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房间里已经安静多了,想来是薛大年跟尚辰钧已经被制服。
但是方寒依然能够,清晰的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房间里,两个人用明晃晃的菜刀,架在薛大年的脖子上。
让身材本就十分魁梧的薛大年,也只能是满眼不服的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尚辰钧,胳膊还在流血,冷汗一道接着一道的洗刷着他苍白的脸色。
或者是因为痛苦,让他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扭曲,低着头看着鲜血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染起片片的血红。
薛大年咬牙切齿的说道:“富国朋,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买卖不在仁义也在,你这么做,有点说不过去吧?”
坐在床头的富国朋,皮笑肉不笑的抽着烟,眼里却带着浓浓的杀气与阴狠。
“大年,咱俩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想这样,你也知道我想要啥,给了我,咱什么都好说,弄的到处见血,咱以后还怎么相处?”
然而薛大年却冷冷的眯了眯眼角,冷笑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场面话,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想要啥我也知道,但是我命在这,东西你就拿不走,你弄不死我,我特么一定会弄死你!”
富国朋狠狠的吸了口烟,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在了阴恨之中。
他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大年啊,你太不懂事了,趟河趟到了我的地盘,你不给我点红,我怎么去染色?话挑明了说吧,把你手里的明成化全都给我,你也别打算跟我商量,这没得商量,你是留财还是留命?”
方寒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奔着抢那几件明成化的赝品来的。
如果是干别的,方寒还觉得有点意思。
可听到这里,方寒觉得特别的没意思,为了个假货,赝品,都动刀子了,至于吗?
就在这时,薛大年却恶狠狠的说道:“废话少说,想动手就来吧,我特么要是眨下眼睛,都算我白活三十七年!”
富国朋也是阴沉沉的点了点头,狠狠的踩灭烟头,就好像把薛大年的命都要踩碎一样的用力。
这时,一个手下,就要去抢尚辰钧身后的手提袋。
尚辰钧也是拼了,他咬紧牙关,硬是用身体去撞那手下。
富国朋是眼里的那点唯一的耐心,都被他内心升起的杀意给抹去。
他一把抢过手下的菜刀,眉眼狰狞的怒喝道:“我特么砍死你!”
方寒听到这里,也是猛然咬牙,一抹精芒瞬间划过他的眼帘。
跟着便一脚踹开房门,带着一股极其猛烈的杀气,冲进房间。
富国朋的菜刀已经举在半空,却猛然转身。
还未等看清方寒那沉冷的脸颊,只看见一个黑点,快速的在眼里放大。
紧跟着,一道玻璃的闷碎之声,直接在富国朋那张好似骷髅一样的脸上,炸响而起。
富国朋此时只感觉脑袋轰然嗡鸣,鼻腔里升起的一股火辣辣的呛意,刺激的眼球都爆发出一片迷蒙的灰白。
随即而来的眩晕与痛感,扭曲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所有支撑力的躯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方寒的突袭,让那几个手拿菜刀的手下,完全呆愣在了瞬间。
可方寒在富国朋倒地的瞬间,他的拳头已经狂擂在了一个打手的脸上。
那打手被揍的,下巴都掉了环,双眼都对在了一起,也是直挺挺的倒下。
薛大年反应也快,直接用肩膀撞到一个打手。
另一个打手也反应了过来,他睚眦欲裂的对着空气挥舞着菜刀,就好像一个丧失理性的疯子。
这时薛大年正跟那个打手扭打在一起。
方寒也不管那些,随手操起暖瓶,用力的砸在那打手的头上,转身又对压在薛大年身上的打手,一个用力扁踹。
那打手也闷哼一声,直接昏死在了薛大年的身上。
薛大年极其厌恶的推开那家伙,随即恶狠狠的看向富国朋。
心里的仇恨,让他也失去了理智,捡起菜刀,就要砍富国朋。
方寒却猛然皱眉,一把拉住他,说道:“杀了他你也别想活,立刻跟我走!”
这里打架,旅馆很快就会叫安保过来,立刻离开这里才是主要的。
即便如此,薛大年还是觉得不解气,使劲的踢了富国朋两脚,扶起脸色煞白的尚辰钧,跟着方寒,一起离开了旅馆。
经过药店的时候,方寒买了酒精,止血药跟纱布,回到清雅阁,立刻开始清理尚辰钧的伤口。
酒精浇在伤口上时,尚辰钧疼的死去活来。
好在伤口不深,止血包好就行了。
方寒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迹,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
薛大年也感激的给方寒抱了抱拳,态度谦卑而恭敬的说道:“谢谢兄弟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可是方寒的目光依旧冷然,丝毫没有把薛大年的感激之言,放在眼里。
而是缓缓的坐在沙发里,在片刻的寂静与沉默之后,才沉沉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拿的明成化斗彩杯是假的,我能鉴定出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想见邰三州!”
听到这个名字,薛大年跟尚辰钧俩人顿时呆若木鸡的愣住了。
方寒怎么会知道邰三州?他是怎么鉴定出那明成化是赝品的?
邰三州的名字,除了他们这两个徒弟,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做的明成化斗彩,也绝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这可是要用命去保护的秘密,如今却在方寒的嘴里说了出来。
薛大年狠狠的咬了咬牙,眼里的惊愕,冰冷而沉出阵阵的杀气。
方寒却早就从薛大年那急促的呼吸里,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然而他也只是淡然的一笑,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你们没必要想那些,我敢把你们带来,跟你们说邰三州,只是想认识认识这位大师,否则在陆家的时候,我就可以拆穿你们!”
尚辰钧还是比薛大年沉稳很多,他先拍拍薛大年的胳膊,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随即又疑惑的看向方寒,轻声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邰三州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