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西边只剩下半轮红霞,一条清澈无垠的河流边上,两个年龄约在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河边上嘻嘻打闹,互相朝着对方泼水,稚嫩的脸上遍布着天真无邪。
两个小男孩光着脚丫,其中一个是个小光头,另一个则扎着一个洋葱头。
扎着洋葱头的小男孩睁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光滑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看!冰山耶!”
光头小男孩显然不相信,也不看后边,用小手指着天上,做了一个与其相差无几的动作:“看!飞碟耶!”
随即就捧腹哈哈大笑起来,模样倒甚是可爱。
扎着洋葱头的小男孩有些生气:“哼!骗你是小狗!”
小光头摸了摸小脑袋,顺着好朋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小男孩看到的不是冰山,那从河的上流顺流而下飘下来的,是一口约两米长的棺材,只不过那棺材就像透明的一样,外形像极了大冰块,俨然是一口冰棺!
……
十几分钟过后,这口冰棺被小镇上的人从河中拉了出来,小镇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但是传递消息的速度就很快,没过多久,冰棺周围就围满了人,大家都很好奇,河面上怎么会出现冰棺,冰棺飘在河面上居然没有化成水。
两个小男孩从人群里探出小脑袋,两双好奇的大眼睛的冰棺上瞄来瞄去,心想着这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小镇的镇长已经年过七旬,杵着根拐杖从人堆里走过来,脸上遍布着深深的皱纹,但一张老脸看起来很和蔼。
“镇长,这棺材里面,似乎有人?”人群中的一个精瘦汉子出声道。
由于是冰棺,其实大家都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躺在里面,只不过这精瘦男子,是第一个把话说出来的。
“也不知是死是活,要不我们把棺盖揭开看看?”老镇长还没说话,人群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这些人没怎么见过世面,对于这样的冰棺更是第一次看到,比起小孩子的天真无邪,这些大人们的内心更要复杂许多。
“要不,镇长,我们就让这棺材飘过去吧,这种东西,可能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会给镇里带来不幸啊。”人群中的一个妇女,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们这些妇人,怕这怕那的,说不定这会给镇子里带来吉瑞呢。”最开始说话的那名精瘦男子又开口道。
那妇女被精瘦男子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说了。
老镇长拿起拐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道:“不管是祥瑞还是厄难,既然被我们镇子给碰上了,那就是责任,倘若这棺材里的人还活着,我们救人一命,何乐而不为呢?”
“我赞同镇长说的!”
“我赞同!”
“我也是!”
大家纷纷都表示赞同,之前说话的妇人,不由得有些羞愧。
“镇长爷爷,你快让人把这冰块打开看看呀。”两个小孩子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镇长看着两个小孩子,脸上露出微笑,叫着几个长得壮的青年人一起去揭开那棺盖。
“一!二!三!起!”四个人从冰棺的四个角一同发力,一丝冰凉的气息从冰棺中散发出来。
轰隆一下,冰棺的棺盖被揭起,但就是在这一瞬间,从冰棺之中,突然射出一道如鲜血般耀眼的红光,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待这红光消散后,周围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的神情都遍布着惊骇。
但也有例外,比如说那两个小孩子,看到棺盖被揭开,两个小鬼很快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但是他们的个子太矮了,将手完全伸出不过才摸到冰棺上的一角。
不过这并难不倒两个小鬼头,两个小鬼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石头剪刀布!”
“我赢了!”光头小男孩兴奋地拍起手掌。
扎着洋葱头的小男孩不乐意地从远处搬来一个木桩:“看完快点给我看。”
光头小男孩踩到木桩上,身体跃过了冰棺线,朝着冰棺下面望去。
“哇!”光头小男孩的一张小嘴变成了o字型,大声叫喊道:“好漂亮的大哥哥啊!”
“你快点下来给我看。”另一个小男孩有怨气了。
光头小男孩很顺溜地从木桩上跳下来,换了另一个上去。
扎着洋葱头的小男孩如愿以偿,只不过轮到他时,这小鬼脸上的表情更有意思了,一张稚气未退的脸上还带着小小的惊奇:“大哥哥,你睡醒了呀。”
郭血衣感觉睡了很久很久,他的意识处在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就在前一秒,他还清楚地记得,宗门遭到灭顶之灾,父亲为了保全宗门最后一丝希望,将他封进了冰棺中。
父亲……宗门……
当郭血衣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的是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当他从冰棺中坐起来时,他发现很多人在看着他,他们的穿着很怪异,他们的眼神更怪异。
这时,人群中立马过来一个男子,一把将扎着洋葱头的小男孩抱起,刻意疏远了与郭血衣的距离,一脸警惕:“小哥,你还好吗?”
小哥?是在叫我吗?为什么要这么称呼?郭血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沉睡得太久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还在恢复中?
郭血衣从冰棺中站了起来,围在旁边的人都不自觉地退了退,但对郭血衣只是警惕,却生不出反感之类的情绪来。原因是,郭血衣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郭血衣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长发如墨散落在红衣上,一对剑眉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
虽然郭血衣的打扮有些奇怪,但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对好看的事物,是产生不了抵触之心。
郭血衣看着这些人,喉咙有些干涩,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但还是从口中吐出四个字来:“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