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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救天晴,同归于尽

无语被彻底激怒了。

他过于自信,默言绝不敢骗他,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眼下,被啪啪打脸,无语把假箱子摔得粉碎,这是默言对他赤裸裸的侮辱。

人不为财,天诛地灭。

无语比谁都在乎黑箱子,默言狸猫换太子,欲把真箱子交给警察,正中无语死穴。他第一次丧失理智,淹没在咆哮的怒火里。

“被耍的滋味不好受吧?”

默言淡淡笑道,白雪和朵朵无辜惨死,那时默言比无语更火大,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子,我会让你明白骗我是你这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

电话那端传来女孩被惊吓到的尖叫声,是天晴。

“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你就永远别想拿回黑箱子。”

默言语气平静,再没之前的暴怒与慌乱。黑箱子在默言手里,等于掐住了无语的死穴。至少在拿回黑箱子之前,无语不敢伤害天晴。

“跟我玩?”无语隔着电话狠狠啐了口唾沫,默言的平静让他深感不安和暴躁:“半个小时内,郊区烂尾楼,否则她会成为第二个朵朵!对了,记得带上芊寻,让你选谁生谁死,死的那个,我要你亲手解决,哈哈哈......”

无语疯狂大笑,默言放下手机,轻轻关上车门,警局门前禁止停车,门卫快步走近,敲了敲车窗。

“有火吗?点根烟。”默言问得门卫一头雾水。

“停在警局门口就为了借个火?”门卫把打火机递给默言。

“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活着,再来还你打火机。”

默言把打火机放在黑箱子上,不待门卫反应,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他必须救天晴,绝不能让天晴受到任何伤害,等我,默言抚摸着衣服内侧口袋里的玫瑰,那是帝都卖花女孩送他的礼物。

城区,烂尾楼,楼顶天台,朵朵在这里被45度行刑式虐杀,无语名之为:黑夜下的舞女。

天台边缘,天晴被绑在石柱上。石柱前方,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中间放着一把小型弓弩,其内铁箭待发,箭尖寒光闪烁,锋利无比,毫不怀疑,铁箭一旦击发,会瞬间射穿天晴的心脏。

弓弩旁,数十公分长的铁钉嵌入木桌,支起滑轮,圆珠笔粗细的尼龙绳穿过滑轮吊着小石块悬空在弓弩上方。绳索半指距离处点着一根蜡烛,当蜡烛烧断绳索,石块砸到弓弩,便会击发铁箭。

“快回去,默言,快报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默言心头暖意涌动,他好想冲过去抱着女孩,跟她说一句对不起。默言当然不会回去,他轻声告诉天晴,别怕,我在。

“放人。”

默言左手提起黑箱子,右手打火机点着火,上楼前,默言在黑箱子上撒满汽油。黑箱子虽然异常坚硬,不怕刀割斧砍,却未必挡得住火烧。

“放人?”无语一阵怪笑,凄厉瘆人:“芊寻呢?为何不带她来交换天晴?你不是恨她吗?”

“因为怨恨,才会陷入这场噩梦。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天晴。”

“你的命?你的命值几个钱?”无语冷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骗我也就罢了,放着无限财富不要,居然把黑箱子交给警察。弱智?精神失常?傻叉!”

“傻也罢聪明也好,到此为止。不过,在结束之前,能否看看你的真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就当我行好,满足你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

灯光昏暗,无语诡异地看了一眼默言,而后轻轻摘下口罩,瞬间死一般寂静。

尽管已有所猜测,但看到无语真面,默言还是被惊到忘记呼吸,天晴也被吓到呆滞。

口罩下的脸竟然和默言一模一样!

默言和无语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告诉过你,我是你的阴暗面。”无语看着默言,阴森地笑着。

“心魔。”

默言长舒口气,从震惊中缓过神。与其说是阴暗面,不如说是心魔,因恨而生,因怨而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恶魔,当怨恨积满内心,恶魔便会苏醒。

凶残,贪婪,杀戮,恶魔,阴暗面,但默言相信人性本善。

“既然你因我而生,那就让这个月黑夜彻底结束吧。”

如果死亡无法逃避,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本尊命陨,心魔自然无法偷生。好好活着,默言深情地看了一眼天晴,右手打火机快速靠向黑箱子,几欲点燃。

“你敢!”

无语大喊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慌乱,没人能抢走黑箱子,没人能毁掉他的无限财富,如果有,那就必须死!短刀从腰间拔出,对着默言飞掷而去。

默言身形后退,就势抓住飞刀,无语紧跟而来,抢夺掉在地上的黑箱子。不做缠斗,默言乘机冲向石柱,救下天晴。无语也在此时背后闪电来袭,速度之快,默言已来不及躲闪,推开天晴,无语手上的尖刀捅进默言胸口。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天晴被吓得不知所措,默言偏过头,看向女孩。

“对不起,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如果有来生,我只想安静地伴你左右,简简单单,一直到老。”

蜡烛烧断绳索,石块跌落,砸向弓弩,铁箭击发,无语想逃,却被默言死死抱住,铁箭转眼即至,同时刺穿默言和无语的心脏......

雨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唯有天晴伤心欲绝的哭声,缠着已经停止呼吸的默言,久久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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