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卧槽……”饶是秋言快速闭上嘴巴,但那一句极轻的“卧槽”还是像一颗炸弹一样在墨日阳的耳边炸开。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贵族的样子都没有。”
秋言摘下皮手套,顺手拿起一旁米白色架子上的香烟抽起来。
在这年代,除了秋言这个香烟大户有这种稀缺物品,他是真的想不出还有那些地方有香烟。
“来吗?”虽说是问句,但她已经点上了第二支烟。墨日阳眼疾手快捉住夹烟的手,拉过来顺势吸了一口。
尼古丁和焦油的香气席卷鼻腔,直直刺激到墨日阳的大脑,作为顶级领导者,他知道这玩意会让的反应力下降,但现在是休战期间,世界各地都在整顿,他这次来也是因此。
“说正经的,还是老样子。白骨花,降酱草。”
秋言苦笑,降酱草倒是没有问题。可白骨花却令她犯难。她就算是个没有感情的种草机也没能力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培育出一大批白骨生花,加之白骨花的自我繁殖能力低下,只能通过人工授粉,要是按墨日阳的要求,怕是杀了她也无法完成。
墨日阳见她面露难色,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太长除了,可白骨花是战场上不可多得的解药。
在几年前的一次战役中,格尔木联盟居然丧心病狂的从古地球秘密搞来一大批扩散性强,致死率搞的毒气弹,是的不少联邦联盟组织节节败北,要不是他在出发前带上来秋言给他们做的白骨花香囊,怕是死在了这场太空洪流中。
如今,格尔木联盟违背星际联邦条约条例,已经成了全宇宙通缉的罪人,但他们从古地球发现的一批毒气弹到底有多少仍是未知数。
基于这种情况,联邦暂时决定休战,各自回到母星整顿。这也是墨日阳大老远从R─IT4星系来到这里的目的。
“白骨花的话我暂时只有三四百棵,不过我有个东西……”秋言深吸一口香烟,阔步走了出去,墨日阳紧随其后。她带着墨日阳来到自己的悬浮温室。通过虹膜识别后直接来到了最顶层。
这里,是秋言的实验室。
“你说的那种毒气在古地球的几次大规模战役中都有出现,难以想象,古地球的人们为了保命早已发明了各式各样的解药。”秋言来到工作台,输入一串指令后,实验室中央的蓝色陨石瓷砖翻转,一台仪器展现在墨日阳的眼前。
“我之前一直与古地球的一位化学工程家有联系,不过近日他失踪了,这台仪器是他写在自己的诀别书中指名要给我的。根据一些文献,这台仪器是古地球的人用来解离一些东西的。”
秋言按下手印,一瓶淡绿色的液体升上来。
“这是什么?”墨日阳对这个散发独特香味的液体有了兴趣。
“能救你命的东西。”秋言难得正经说到。于是墨日阳被强行拉入她的天地,这里是更大,更多的解离器。
这些解离器大到人可以在期间穿梭,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巨型解离器。
墨日阳在秋言的带领下穿梭其间,数瓶被秋言视为珍宝的绿色液体被不断提取。
“这些,估计是毒气的解药吧。”墨日阳看着这繁琐的事物,心里明白了几分。秋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自从那次战役,数十颗小行星被炸毁,其中就包括她的母星。那时她已经在母星取得一些成就,但自那次后她一无所有,最后只能驾驶着自己的飞行器在太空游荡,最后找到了这颗并不发达的行星。
这里的科技不如母星那般发达,好在适合居住。在原住民的帮助下,她又建立起自己的帝国。
失去了那些仪器和数据,她只能白手起家,破铜烂铁的收集,改造。唯一陪着她的只有生存力顽强的白骨生花。可这行星的气候过于温暖,不适合白骨生花生长,无奈她只能建立起一个温室,在这里养花。
那几年过得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墨东阳……一概不知。
“对了,跟我说说现在的局势吧。”
秋言又想吸烟,但将手伸到口袋后才发现,烟盒火机都在店里,她又懒得出去。
“还是老样子,联邦联盟采取中立的态度,格尔木联盟出逃,其他各个联盟要么自发组成护卫队,要么回到母星待命。这两年还算清闲。”
墨日阳见秋言若有所思,几乎是立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秋言,时不时格尔木的人来过这里!”
秋言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墨日阳几乎要抓狂。
格尔木的佣兵个个丧心病狂,侵占其他星球更是令人发指。他依稀记得格尔木抵达秋言母星的那一天,所有成年男子都被掳走做士兵,余下的老弱病残和儿童一概不放过,通通活埋。要不是那些日子秋言和自己去古地球考察,恐怕……
“墨日阳……何祁沙来找我了。”秋言双眼无神道。
何祁沙!
墨日阳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名字已经在时间洪流中消失了数百年,为什么又会毫无征兆的出现。
他拉起秋言的手,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宇宙S级通缉犯。
而秋言却笑了。
笑得猖狂且放肆。
“秋言,你……”
他再转过头是,身后站着的已经不是秋言了,而是有着一双鹰眼的何祁沙县。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何祁沙已经凭着在数次围剿中积累的经验先他一步将其电晕。
实验室里,有热生物感应追踪的水滴型摄像头机械的注视着何祁沙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把墨日阳带出实验室,才慢悠悠转回去。
而此时的辛戈瑞联邦总部,秋言已经苏醒。
“何祁沙我日你大爷……”她幽幽说到。
秋言身上被装了电子脚铐和定位芯片,想逃出去根本难如登天。可她已经被抓来两天了,这两天内她滴水未进,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秋言摸摸口袋,发现还有半包烟,但没有火机,要烟有屁用。
百无聊赖之际,何祁沙居然还好死不死的过来了。
“小言言,来看看这是谁。”
秋言寻声看去,发现何祁沙那个老变态正阴森森的对着她笑,秋言不经打了个寒颤。
“咔哒”一声,牢房的门开了,秋言狐疑的看着何祁沙,但对方只是摇头,然后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出人意料的是,秋言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晕倒,反而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这足以在半小时内杀死一个成年人的电击惩罚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秋言无奈,不就是区区电击,她早在母星治疗自己的失眠症时已经全部受了个遍,现在几乎是免疫了。
不光如此,为了成功解离出毒气的解药,她每天都要和上千上万种毒药接触,别说是她,就是她店里的花花草草也都无一例外产生毒抗。
“何祁沙,你当初在联邦好歹也算个传奇人物,为什么偏偏想不开去当什么星际通缉犯呢?”
何祁沙流转的目光一顿,偏过头不再说话。
当时他,墨日阳,格尔木,秋言四人并称联邦的黄金斗士,可惜啊造化弄人,除了墨日阳还在为联邦效命,其他三人已经另谋出路了。
“哎呦,也不知道我们黄金斗士还能不能聚齐。”
秋言在他制服的右侧口袋里摸出火机,熟练的点烟。
“你不一样,当初那个滴酒不沾的小月亮现在也是一天半包烟。”何祁沙好不留情的回怼到。
秋言没说话,只是默默微笑。
生活太难了,只有吸烟的时候才有片刻安宁。
她跟着何祁沙来到第二层,墨日阳已经在那等了很长时间了。一见到秋言,他几乎要跳起来,奈何手脚被缚,无力动弹。只能对着何祁沙的脸破口大骂。
“你连曾经一起共事的老战友都不放过了吗!”
那几年何祁沙的爱人再一次谈判中被人暗杀,从此他性情大变,之后的事他们都有目共睹。何祁沙癫狂的直接单枪匹马毁灭了对方的一个兵团!之后几年也都在极力避免戳到他的痛处,除了刚刚从总部调过来,动不动在他雷点上蹦跶的秋言。也多亏了秋言,何祁沙慢慢从丧偶的阴影中走出,但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要白骨花,秋言你一定有。”
被突然提到的秋言震惊道:“你要白骨生花,把我绑了不就行了,把墨日阳带来干什么。”
何祁沙无奈叹气,解开了一直绑着墨日阳的东西,带他们来到最顶楼。
他们自上而下俯瞰这个星球,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白骨生花。
“我天,我累死累活培养那么多年的白骨花这里居然到处都是!”秋言看着这些,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些不是,这些是劳安星独有的千叶花。虽然和白骨花长得很像,但也只是长得像而已。”
“其实这几年你安分不少,估计是格尔木发动的那场战争对辛戈瑞联盟也造成不小的伤害了吧。”
何祁沙默认。
他手下的十几万名士兵因为吸入毒气,已经变得非人非物了。
“你能帮我把我的仪器搞来吗?”一直沉默的秋言看着一块空地发愣。何祁沙知道,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