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染窗纱拨心弦,风摧连理情不变。
对花望月思千屡,今生不悔同君恋。
皇后望着满池无精打采的荷花,一丝悲伤划过心底。贵为皇后的她,得不到皇上半点宠爱。都是因为这个鸡妃,自从她进宫后,皇上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寝宫。她就如同被打入冷宫一样。宫女等人也十分视力眼,见皇后不得宠,对她也是爱理不理总是忽略她的存在。她的亲生女儿梅朵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皇后娘娘,该回去了。”
“我想去看看梅朵。”
“不知公主此时又在玩什么?”宫女轻叹一声。
“你说什么?”皇后轻声回问,又像是自语
“菊香该死!”菊香马上跪在地上,掌了下自己两个嘴巴。
“起来吧,本宫又没有怪你。”
菊香起身整理一下皇后的披风,她们穿过长廊,又过了一个小桥,功夫不大就来到梅朵公主住处,宫人见皇后来了马上往里就跑。
“站着!”那个宫人被皇后喝住不动了。
看样子,公主又有的玩了。
皇后刚接近大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大声训斥的声音:“我叫你近前一点,你没听见吗?抬起头来!我叫你抬起头来!你不是那个英俊少年!你一定有妖法,在变化给谁看!”
“公主,臣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你敢欺君!那天在比武的擂台上,我分明看见的不是你这张脸,除了你这断臂我认得。”
“朵儿,哪里又不如意啦?”
“母后!”梅朵从座椅上跑下来,来到皇后面前,双手拉着皇后的衣袖,使劲的摇着:“母后,我要退婚!你看他长得这副样子,丑死啦。”梅朵怨气冲天,鼓着小嘴。
“当初是你自己选的呀。”皇后温和地说。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要了!”梅朵公主转过头来,怒视着袁杰气愤地大声喊着:“ 你还跪在这里等什么吗?出去!”
皇后目送袁杰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悲凉。
“母后,你去和父皇说说吧,我不要嫁给那个残废!”梅朵再三央求着皇后。
“是你求我让你父皇把你嫁给那个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母后你有所不知。那天鸡妃邀我去看比武,说是帮我挑选一个好男人。在比武前,我见到一位天神般的青年,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就在那个残废上场后我被他吸引住了。他分明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天神。一直到比武散场,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我发誓,一定要嫁给他。”
“是呀。你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是。”
“不是这样的。那个天神一般的青年,害得我吃不香睡不着。于是,我就把他召进宫来。结果……”
“结果令你大失所望。这原因究竟出在哪里?”皇后忽然想到鸡妃,禁不住身子颤抖一下,嗖地一股凉气窜上来,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斗不过鸡妃,她会妖术。对了,“李道缘”。她想到这个名字眼前一亮……
皇上正在与鸡妃在御花园中戏耍。忽然有宫人来报:“皇上,皇后来了。”
“他来干嘛。不见。说寡人正忙。”皇上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冷意。
“皇上,就让姐姐来嘛。我也好想和她说说话啊。”鸡妃撒娇地搂着皇上的脖子。鼓起小嘴在皇上的脸颊上吻一口。
“让她进来。”皇上一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宫人退了下去,不多一会儿,皇后缓缓地出现在皇上面前,双膝跪地。
“皇上吉祥。臣妾有礼了。”她微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鸡妃,见她正得意地笑着。皇后心里好不是滋味。
“免礼。平身吧,有事快说,不要扫了寡人的兴。”皇上都懒得看她,回头笑望着鸡妃。鸡妃妩媚地诱惑着他。皇后能听得出皇上打心底发出的冷淡。
“是梅朵的婚事。”皇后小心地轻声说道,生怕惹恼皇上。
“不都依你了吗!我已经给她赐婚。还要怎样?”皇上转过身望着皇后,这么苍老干瘪,一点都没有让人看的欲望。
“退婚。请皇上再开隆恩,把这桩婚事退了吧。”皇后为了女儿梅朵,一咬牙,豁出去了。
“呦,我说姐姐,皇上已经发了圣旨,这人人皆知。你要退婚,这不是让皇上难看吗?”鸡妃笑吟吟恶毒无比地说。
“就是,寡人一言九鼎。此事不能更改!没事退下吧。”本来皇上犹豫了一下,忽然听鸡妃这样一说,就接着话茬说出这一番话。
皇后掩面退了出去……
槐树下,袁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李道缘含泪说道:“你既然已经被她轰出皇宫,还对那里有什么留恋的。不如我们远走高飞。”
“这不可能!我一直盼着有出人头地这一天,光宗耀祖是男儿应该担当的责任。”
“你想好啦?”
“说实在的,我很矛盾。”他不敢抬眼看李道缘。他心中有愧。
“如果是我让你为难了,你完全可以不顾及我。我只不过是一个道人,四海为家,无所谓。”李道缘嘴上说得轻松,她的心却沉到谷底。
“听你这么说,我轻松多了,谢谢你。”袁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谢谢你理解我。谢谢。”
“谢谢?哼。”李道缘苦笑一下,
袁杰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到李远喊着:“姐姐,有人找你!”
李道缘借机转身快步离开,不然她就要泪洒老槐了。
是皇后娘娘密旨,要李道缘避开眼线去见她一面,说有要事商量。
在皇后寝宫里,李道缘静静的听着皇后的哭诉,李道缘对鸡妃的事情也略有所闻。只是事不关己,她又没有出来害人。所以,李道缘对鸡妃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她知道皇上赐婚与鸡妃有关,她不能在坐视不理。
“放心吧皇后,我不会让她出来害人。”……
鸡妃的寝宫,鸡妃被李道缘用法术定住,她绕着鸡妃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鸡妃的原形显出来。原来真是一只野鸡。可怜的野鸡不断地磕头,李道缘念在她没有害过人的份上,就饶了她,使她又恢复原形。
“说,是不是你在比武那天做了手脚。”
“是。我看你身边那个青年太诱人了。想把他收为己有。碰巧三公主也相中他,我没有办法才让他们暂时交换了一下容貌。我真的没有害过人。”
李道缘知道这都是定数,自然法则,无人能违。一切都是该发生的。她抹掉鸡妃这一段记忆,收了她的妖法,让她昏睡在床上,自己直接去了正殿。
“哈哈,李真人来的正好。寡人正要派人去宣你觐见,你就来了。”
“皇上找贫道何事?”
“寡人今天要封你做国师。”皇上捋着龙须,瞪着大眼睛望着李道缘。
“谢主隆恩,贫道自知不能胜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不可,不可。寡人金口玉言。哪有收回的道理。就这样定了。”
“好吧。随你。”
大殿里文武百官见到李道缘,如同见到神仙一样,尊敬有余。今日见皇上封她做国师无一不开怀为她道贺。
“这回可好了,我们有救了。”
“是呀,这是国家的福气。”
“皇上英明啊。”
李道缘看到大家如此开心,不想马上扫他们兴。
下朝后,李道缘与静贞师父传音,她要求静贞师父这么,这么办……
李远把袁杰约到郊外,要他拒绝皇上赐婚。袁杰态度坚决:“不要再相劝。我意已决。另外,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她。”
“你说得这叫人话吗?李道缘喜欢的人是你,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我是喜欢她。可是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
“狗屁事业。你让她怎么办?看她伤心,我心痛啊”
“那么你就娶她为妻吧。”
“放你娘的屁!”李远怒骂着,挥拳向袁杰打来。
袁杰起出没有还手,任李远打他,后来见李远越打越来劲,就还手了。两个人,一个在发泄,一个在玩命。
李道缘回到自己的小窝,没有见到袁杰,李远也不知哪里去了。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也没见到他们人影,心里有点起急。这时,大壮从外面进来,一问才知道,袁杰是被李远约走的。
李道缘掐指一算,不好!她立马飞了出去。
在郊外她遇到了袁杰正往她这边来,见他衣冠不整,脸上有血迹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一眼袁杰问道:“李远呢?”袁杰一摆头,什么也没说。
李道缘看到了李远,他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她一个箭步冲上去。
“姐姐。”就在李道缘伸手接他的刹那,他便朝她倒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他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唇色发白,紧锁的眉头里是说不出的隐忍。那身素色的长衫,被血渍染花了,发丝凌乱,分明疼痛难忍,却一声不哼。李道缘把李远弄回来家来,把他放在床上,打来一盆水,为他擦洗干净。李道缘整整一夜都守在他身旁,仔细端详着他,这是一张似妖孽般俊美的脸。第二日,他醒了,眼睛微微睁开,微笑着道:“姐姐,我会打架了”他剑眉星目,明眸皓齿,那好看而又温暖的目光,将李道缘的心弄碎了。
“李远,你这是何苦呢。”
“我容不得别人欺负你。”
“没人欺负我。”
“你还是硬挺着。这样的人他不配你!”
“李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再去找谁拼命。要爱惜自己。听姐的话。”
“姐姐,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你要离开我们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长生不死之术。一切都是该发生的,不要耿耿于怀。”
“姐姐,你这是要和李远告别呢。还是交代后事啊,你别吓我,我胆小。”
“你一定记住姐姐的话,不许胡来。冬月二十三日,是我遭劫日。你要保管好我的遗体。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切记不可胡来。”
“姐姐,我能替你吗?”李远已经哭成泪人儿。
“不能。”李道缘这是要为袁杰让路,她要让袁杰心安理得地迎娶三公主梅朵,不给他留下一点让他感到后悔的地方。
现在离冬月二十三日还有七天,再过十天袁杰就要完婚了。大家仍然像往常一样生活,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有李远知道李道缘就要离开他,他暗地里不知哭过多少次,他身上的伤已经被李道缘调理好。但是心里的伤永远不能愈合。李道缘一走,他的天就塌下来了,在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李远的悲哀不比李道缘差多少。他每天掐指算着日期的来临,强忍着来自内心的强大痛苦。每次见到李道缘,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的深处尽是心酸的泪水。
冬月二十二日晚上李远一宿没睡觉,他几次跑出来望着李道缘住的房间,止不住的泪水流着,流着。
冬月二十三日,吃完早饭,李道缘像往常一样去后院练武。李远和大壮已经在那里等她,因为李道缘答应今天要教他们一套新拳法,李道缘一套拳法打下来,大壮没有看懂。李道缘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教着,最后大壮终于有了进展。
李道缘让他们两个好好练习,自己坐在老槐树下观看,因为李远的心一直都在李道缘身上,他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她半步,他认为,如果躲过今天,李道缘就会没事。他时不时拿眼睛就瞄她一下,忽然李远惊叫起来:“姐姐快闪开。”李远几乎是话出人到,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李远这一嗓子喊出去,大壮也看到了,从槐树上滑下一条大花毒蛇,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李道缘后脖颈咬下来。李远一把拉过李道缘,他和大壮一起把那条毒蛇打死。李远再看李道缘,她已经倒在地上,脸色发紫,双目紧闭,呼吸有些困难,李远赶忙扶起李道缘,见她后脖颈有两个大黑点,这是那条蛇留下来的印记。李远毫不犹豫地低头去吸她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一口,一口地从他嘴里吐出,李道缘仍然没有回生的迹象。李远万分无奈地把李道缘抱在怀里大声喊着姐姐。大壮搓着手两只脚不停地跺着,袁杰闻讯赶来:“道缘,你怎么啦?”说着伸出一只手要去摸她,被李远推开,李远瞪他一眼,那绝望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大壮把希望寄托到袁杰身上,他哀求着李远:“让师傅看看吧。或许他有办法救她。”
袁杰蹲下身来,心如刀绞地望着李道缘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紫,都快要变黑了,呼吸越来越弱,她仿佛用尽力气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口气没上来,闭上眼睛,任李远怎么哭喊,那双世界上最美丽的大眼睛永远都不能睁开了……
消息传到皇宫,皇上派来的御医摇头叹息。
王哲也来了,他要带走李道缘的遗体,交给吴一德进行研究。李远不许任何人触碰李道缘。就在双方僵持时,静贞师父来了。李道缘是她的徒弟,她顺理成章地把李道缘带走了……
琴音萧瑟月满时,忧思一地君可知?
狂蜂留吻为谁舞,浪蝶无香可守枝?
风卷残红终逝水,一 帘幽梦入谁词?
临窗明月可解意?万语千言化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