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残阳如血,阿勇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白慧的墓碑前,把一束白色玫瑰放在地上。他紧咬嘴唇喃喃自语道:“小姐,小姐……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张启轩,竟然连自己都豁出去,我好恨!我好恨啊!我知道我只是达叔的一个帮手,我不配提及爱字,可他姓张的就配吗?!你这么对他,他还不是放不下那个婉秋!你知道吗?他现在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剃度!姓龙的死了!那个婉秋跳了海!他们都该死的!都该死的!可小姐……你不该啊……”说着用拳头使劲的锤击着大理石碑座,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抹了一把脸上泪水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支烟,然后啪的一声点着了吸了起来。这时候只听一声:“喔弥陀佛,咹呗嘙咯哈咹吧吐噜和……”阿勇不解的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僧人边走边沿着每一行墓碑念叨着,当然一般人听不懂的梵文,估计无非就是地藏经之类的。
阿勇本没兴趣关心这僧人,谁知道这年轻的和尚竟然径直的停在了白慧的墓碑前,依旧念叨着听不懂的梵文经。阿勇无奈的看看和尚一眼,忽然他一把揪住和尚的衣服说:“原来是你!张启轩!你还来干嘛?!我家小姐都死了,你如愿以偿了吧!”启轩纹丝没动,闭着眼睛静静的念着经,阿勇气的想一拳打下去,但胳膊似乎像定了格一般怎么也下不去。最后一甩胳膊说:“算你是条汉子。”启轩忽然停止了念经,他静静的问:“你很喜欢白慧对吗?”阿勇心头一沉,一拳捶击在碑座上低声说:“哎……我只是个下人……谈不到爱或不爱……你赢了……小姐到死想的都是你。”阿勇忽然抬头望着启轩说:“是我该走的时候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没有带着一丝眷恋和不舍头也不回的走了。虽是白慧的下人,但没有经过历练是绝不会有这般处事的淡然。阿勇狠心决绝的样子无一不再表达一种侠士的豪情,在斜辉的映衬下,他的背影留下了一道凄美壮丽的影子。
启轩重新转过身继续念着那常人难懂的梵文经“咹呗嘙咯哈咹吧土路和……”虽然念得十分虔诚,但脑子里却异常纷乱,时而是婉秋泪光楚楚的样子,时而又是白慧最后的诉说,可他仍旧努力的控制自己,最后他只觉耳边风声骤起,眼前云雾漫漫,但见一道士和一道姑时隐时现在云雾间。
这正是----凄风苦雨任飘摇,遁入空门恨难消。佛道不同善根同,何惧红尘走一遭!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无量天尊!”那道士高颂道号,道姑也齐声高颂:“无量天尊。”启轩稽首颂道:“喔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这厢有礼。”但见那道士一身道袍破破烂烂须发蓬乱,道姑却是道古英风。见启轩见礼,破道士赶紧还礼道:“岂敢岂敢,静贞大师过谦了,”启轩疑惑的看着破道士不解其意,但见道士将破袖一挥,示意启轩盘膝打坐,启轩端然稳坐云雾之上,忽而眼前几声闷响,但见一道白光从头顶越过,只听道士哈哈大笑:“哈哈……静贞大师,今日怎的困于这后生之窍?”但闻白光里大师言道:“周仙长,有所不知,我本想渡这后生,谁想他也有些仙缘,奈何思情之苦将后生之心困住,我正在渡他,谁想仙长驾临。”破道士点点头言道:“哎呀,看来小道冒失了,大师多多海涵。”那大师在白光里一笑瞬间消失在启轩头顶,启轩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如此熟练地念诵梵文。那道士见启轩重新站起言道:“大师,既已栖身于后生,何不随贫道再走一程,此乃定数,想必大师也是知晓的。”启轩稽首言道:“喔弥陀佛,小僧今日就陪同二位仙长走一程。”言闭,只见破道士与道姑一转身便隐遁云雾之间,没等启轩明白只见眼前云雾骤起,耳畔生风……在向前看去却是另一番景象。旌旗招展,战鼓玄天,迎面一匹快马如飞疾驰在沙场之上。后边军卒不知道是哪朝的士兵,金盔金甲手拿钢刀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但见带头的是个独臂将军,下马身高八尺肩宽体阔,面赛银盆二目如电,好生威武的勇将!败走的敌军四散奔逃,唯独带头敌将忽然马上一转身,任扣搭弦只听嘎支支一声,独臂将军忽闻恶风不善再想躲避来不及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女道士高喊:“袁将军小心!”但见寒光一闪一只雕翎箭射在女道士身上,那袁将军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女道士喊着:“道缘!道缘!”似乎女道士受伤很重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就不动了,只有那袁将军不住的高喊:“道缘!道缘你在天有灵别散,我定要为你报仇雪恨!”说罢取下那支箭就要扬鞭催马杀入敌阵,众军卒赶忙拦住说:“将军切莫操之过急,带我等先行,俗话讲大将押后阵。”此时袁杰哪里听得进半点话来,伸出单臂推开众军卒说:“你等退下!我袁某定要为道缘报仇雪恨!”“袁将军……”众军卒不禁泪如泉涌,“休得啰嗦退下!”无奈军令如山,中军卒不敢再加阻拦。但见袁杰催马扬鞭直奔敌军而来,为首敌将不禁大吃一惊,慌忙令众敌将前去迎战,结果几个回合被袁杰打的大败,守将见势不好节节败退,袁杰哪里肯放,渐渐离守将近了,单手把那支箭使劲儿一扔,眼见一点寒星直奔守将而来,原本守将想继续使用暗箭,哪知袁杰先发制人,首将再想躲开已是不及,砰的一下钉在守将面门之上,首将疼得一声惨叫:“啊……”栽于马下,袁杰的马刹那也跟上来,单手拧枪,一枪结果了首将的性命。而后他仰天长笑:“道缘!哈哈哈……我替你报仇雪恨了哈哈……”
见首将已死,敌军乱作一团,纷纷丢盔卸甲,有的逃命,有的投降。再说袁杰抱着道缘的尸身泪流如注,哭着哭着,袁杰突然拽出腰间佩剑,作为主将都是有佩剑的,一是防身,再有便是以正军规,军中若是有人不听将令便可就地处决。想起往日与道缘一幕一幕,今日竟阴阳永隔不禁痛断肝肠!袁杰手握寒光剑暗道:道缘你这般离我而去!我袁某纵苟活人世又何有意?!你且慢走我随你而来!想到此他把剑一横。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将军且慢!
这正是----肝肠寸断血浸矛,香魂一缕似云飘。迷离空灵静尘心,将军切勿弃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