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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汉公司

郭玉年的一亿巨款在第三天到账。这是我有生之年见到的最大的财富,昔日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一下子成了巨富,我和陈其脑袋里一直充血,兴奋了好久。

不过偶然想起这样一件举世瞩目的国宝,居然藏在大马博物馆而不是我们自己的博物馆,免不了心戚戚焉。

在藏宝图出现重大突破之后,我们为这条绝对富有挑战性的道路想了很多很多。寻宝这条路,单我们两个人,是搞不定的。我们怎么开始,如何进步,需要什么人和设备的帮助,怎么样处理这些将来肯定知道我们秘密的战友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对待自己亲手掘出的国宝?

一句话,我们要团队。一个精良的团队。

我和陈其肯定是其中的一员并且是核心人物。但是我们需要帮手,宋老板那样的奸商不能用,利欲熏心的人就像一条坏了的鱼,随时会腥了一锅汤。

我和陈其在小屋子里谋划了很久,竟都没有想到世人都想的奢华,我们是亿万富翁,但是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们居然没有花出去1000块钱。郭玉年果然是个讲信用的人,唐鲵甲卖出半个月,世界上还没有任何风声,看来郭老爷子绝对沉得住气,他本来也不缺钱,留着自己把玩,何乐而不为?

我们确定了一个规划,急需一个5人的团队。以我和陈其高精度的思维准确性,我们憋了半个月也不是吃干饭的。为什么要5个人,因为以后免不了团队的争执和辩论,单数便于票决。为什么是5?因为我们既要保证事情的高效精密,不浪费一个人力,又要保证这个秘密行动的知情人越少越好。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文物鉴定专家,一个地质学家,还有一个有绝佳执行力的人。

我们开始搜罗古代文物鉴定专家、地质学家和我们未来团队的行动队长。

为了避免所有不该有的麻烦,我们经过几天的选址,终于在龙城西郊的凤凰山下一个宁静的小楼里安居下来。这里三面环山,林木苍翠,唯独面前一马平川,往前不远处就是海了,非常适合安静地思考。我们决定购买下来这个院子,就是要作为我们寻宝行动的总指挥所。由于这是一个华侨留下的房子,他排行老7,我们购买时是7月7日,成交价也是700万元,我们觉得非常巧合,就把房子命名叫做:7号小楼。

7号小楼其实叫梧桐谷海雅苑,是一栋三层小楼,四周都被绿色的樟树和榕树所遮蔽,从山上看不到内厅,从平地看不到后堂,一楼大厅有400平米,没有任何隔间,二楼则遍布房间,共有18个屋子,三楼则是陈列室和我与陈其的住所。我和陈其的家人都在外地,两个男人现在都辞了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寻宝的大业中,宽阔的三楼显得非常空旷,有时都不免感到寂寞。我们兴奋起来经常聊到大半夜,我常常感叹,人生能有陈其这样一个知己,足矣。

购买这套7号小楼,其实还有两个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秘密就是三楼内部上方的一个阁楼。我和陈其叫它七号阁楼。这个阁楼非常隐秘,一般人就是站在面前,也不知道入口。另一个秘密就是这个楼其实有四层,还有一层在地下,但是轻易不开启,这个地下室最先是用来储存物资和躲避战乱的,但是后来封死了出口。不过转让房子的人告诉我,有个口子,可以进去地下室,用机关控制的,里面是沉重的石门,人躲在里面,就是外面炮火轰鸣,都感觉不到什么动静。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为这个小楼添置些东西,再找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可以开始真正的战斗了。但是就是找人和买设备这两件事,却费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

我们注册了一个古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没有明确地说寻宝,只说是研究古代精品文化以及提供地下文物野外发掘服务。我们许以高薪,虽然应聘者众,但是合格者寡。

首先就是找文物鉴定专家。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全世界我有藏宝图,你是专家,请来帮我鉴定云云,惟有隐秘地打听,秘密地接触,说的太多不好,说的太少打不动人家。真正顶尖的文物鉴定专家就那么几位,所谓国宝级的,大多是研究院里的老专家,要么不愿意出山,要么不屑出山,对几个年轻人的折腾不感兴趣。

地质学家好找。这是个扎实但精英也扎堆的领域。举凡有相当地质经验的,大学和研究所一抓一把,加上现在精密的测试仪器,我们很有信心,所以很早,我们就确定了10个人。这是最放心的一环,只要他能过得了最后的测试关,因为陈其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地质学家。

行动队长也很难找,因为如果你这个行动队长找不好,会坏了大事,也许他带了一票有反骨的兄弟,生出二心,或者私藏宝物,那就麻烦了。我和陈其最初决定从我们的亲朋好友中找,但是后来放弃了,因为我们不想他们卷入,也害怕万一反目的那种彻骨的伤心。

两个月过去了,人物过滤了若干,大多数都是点到为止,我们接洽的人要么觉得我们有病,要么不相信有这个路线图,要不就是质疑我们实力,或者干脆就骂得我们狗血淋头。我们沮丧极了。

陈其建议,我们找一个专门的测评机构,先选出一批基本素质好的人,再在精英中选精英。而且,文物鉴定专家可以先不用找了,因为手里没有硬家伙,人家贵为北斗,也不会轻信几个年轻人的忽悠。要想让权威信任自己,惟有拿出让人家相信的实力。当下之计,是将地质学家和行动队长选出来,4个人先把团队拉起来,反正当下我和陈其是绝对的核心,我们的思想,资源,对整体的管控决定了这一点。

我们给测评机构设定了一些条件,比如测谎、身体素质、心里素质、胆识、逻辑、测算、使用现代仪器、想象力等等,等待着测评机构C-4给我们答案。与此同时,我们一刻也没有闲着,整个小楼装饰一新,就算原来的主人回来,也都不会认识的。

一楼400平米的大厅分成了三个大办公区域,每个区域由5张大办公桌组成,所有的办公设备,精密仪器一应俱全。我们特意准备了好几块白板和特大型的多媒体显示平台,桌面上17台电脑围成了三个圈,其中3台电脑全天候地刷新着中国地图。。。。。。

又是一个难熬的星期。

接到C-4刘经理的电话,我和陈其赶赴C-4龙城的办公室。刘经理说今天有几个特别的人。

门关上以后,陆续进来几个候选人。

第一个是一个中年男人,地质大学的硕士生导师,虽然称不上地质学家,但是从事地质研究已经20年了。

第二个是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清纯可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干活的。

第三个是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大胖子,看着像导演,带个眼镜,一眯眼,像个机器猫。

第四个是30多岁的一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自称是武汉大学的地质系讲师。

第五个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从姿势上看,肯定是部队退役的士官,腰板挺直,孔武有力,非常地专注,我暗暗留了心。

第六个是一个老者,像个没事人似的,耷拉着脑袋,一个人在想着什么。

我正在纳闷刘经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男女老少(虽然小姑娘也不小了)都有,这符合我们的要求吗?刘经理说话了。

“各位,我首先要恭喜各位,通过了我们用人机构的标准,各位从学识、经验、生理心理的素质来看,都相当了不起。连我都没有想到啊,这位老伯50多了,居然力能扛鼎,这位小姑娘年轻轻的,也能写出享誉业界的著作来。”

“这谁啊?”我轻声地问刘经理旁边的一位助理。

“刘雨绮。”

“哦。”

刘雨绮,写中国墓葬史的人。20岁就出版《中国墓葬史》,轰动世界。我久闻大名,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原来她就在这里。

刘经理表达了我们要进行第二轮面试的意思,就带着助理离开了。由于我们的坚持,我们是不看简历的,基本确定之后再看详细资料。

每20分钟,我们换一个人进来。6个人一共面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我们留下了四个人,20多岁的刘雨绮,30多岁的武大老师何丽资、退役少校张力和大胡子李天书。

在做了又一轮心理测试后,我们约定两天以后再见面,我和陈其都觉得,我们要的人仍然不可能全在这其中,但是至少有一个是我们想要的人。

回到梧桐谷,我和陈其把刘经理给的资料摊在桌面上,开始了详细的分析。从来没有一个选择是这样艰难的,因为我们都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的是生死的战友,是真正亲密无间的伙伴。一个优秀的团队将决定我们的路能够走多远。

刘雨绮,25岁,年少成名。20岁写就《中国墓葬史》,将西周以下至民国的墓葬详细道来,名噪一时,曾一度引发一波疯狂的盗墓潮,是网络上的红人。未婚,金陵大学历史系学生,硕士。

优点:有想象力,熟悉地下墓葬,年轻。

缺点:有些浮躁,对墓葬之外的研究甚少,太年轻。

何丽资:35岁,龙城大学地质系讲师,博士,熟悉中国的地质结构,年龄经验适中。

优点:地质专家,女性。

缺点:能说会道。做我们这一行,能说会道是个绝对的缺点。

我们一直觉得我们核心团队需要有一个女人,但是不能有两名。女人占到两个以上,对战斗力会起反作用力,女人毕竟感性,从长期看,不适合野外超强度作业。

但是,又不能没有,男女搭配,不但干活不累,而且是很好的调剂。所以,这两个女人必须舍掉一个。

张力,30岁,原帝都卫戍区战士,某装甲师特种部队老虎营独立大队队长。身怀绝技,有勇有谋,走路都带起一阵风,总是冷冷的样子,回答问题果断干脆,寥寥数语就结束。

大胡子的名字居然叫李天书,很儒雅的名字。帝都大学史学班的副教授,长期研究唐以前历史,知识渊博,条理清晰,绝对的一个人才。

怎么样取舍?我们只要两个人。这是我和陈其定下的原则,不管怎么难选,我们只要两个。

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要什么,这两个人一选出来,我们就将是风雨同舟的伙伴,吃住一起的打拼盟友,不能有丝毫大意。

我们得争取时间了,离我们发现“突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我们火热的心早已经飘到了湖南的三湘四水间。

两日后,我和陈其已经拿定了主义,再见面的时候就轻松多了,我们在一轮交谈后直接留下了张力和何丽资。

这个对外称“龙城市古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招聘就此结束。

我们直接用猎豹越野车将两个战友接到了梧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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