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刚坐到座位上,爹爹便问李应:“我儿,昨日你房中金光大盛,可有什么坏事?”
李应听了一愣,他有知觉时已是天明,因此并不知道金光,但转念一想,地藏王让自己转生时曾经目射金光,金光一闪才来到这里。但这话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于是答道:“父亲,儿昨夜早眠,不知此事。”
李应父亲一听,抚了抚胡须道:“那我儿身上可有什么异样。”
李应一想到,古人皆重视异象,这金光大盛必是好事,若是说身体无恙,恐怕会让人空欢喜一场,于是告知父亲:“只是,今天起床脑中有些不清明,但身心无比舒畅,一会便要去使两趟拳脚,醒醒盹。”
李应父抚须一乐:“我儿自去便是。”
李应也已经酒足饭饱,于是向父母行礼罢,便离开饭堂。
这一路,仔细想了想所有事情,把头脑中的事仔细整合了一下。
原来,此时正是元符元年,如果自己没记错今年该是哲宗在位最后一年,明年便是昏君赵佶即位,而如今自己十四岁年纪,尚未行冠礼,也就是说在家族中还是个孩子不算成人。所以也没有什么相关职责,只是学文习武,和学习一些基本的财政管理知识,毕竟自己家是个大户人家。
父亲叫李枭,自李唐后期,祖上便移居至独龙岗,如今也打拼出好大一处产业,家中下人有千八百人,干一些长途货卖、走镖、停塌、水路贩籴甚至和私盐贩子也有买卖来往的大生意。当然在本地也做些茶馆酒楼、青楼勾栏、货卖货买、地摊杂工一类。若是有往来商户需要保镖,乡里乡外需要解决私事,给山大王捎话保平安,给官府递物传话办公事的,八百里之内大事小情也有不少上门求办的,当然都得付费。母亲祖上有做到知府的,也有经商创业的,总之也是个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
而自己也是自小学文习武,其实宋朝并不崇武,但是这样的大家大业则不同,俗话说得好,人不强,业不大,这冷兵器时代,没有硬拳硬脚,也守不住这老大家业。大户人家自身习武不必说,也都养些私兵、亡命徒之类的,也都偷摸的做些衣甲军械,只是都不外露,毕竟这在宋朝都是犯法的事。但是富人有富人解决的方法,更何况世道也并不是什么好世道,地方官员哪个不贪赃枉法,只要自己不声张,一般都装看不见。
想着想着来到了演武场,李应决定试吧试吧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先是拽拳使脚,打了一趟拳法,踢拿摔打,闪转腾挪倒也精熟。又取了枪棒演练一通,拦扎拨刺,粘连粘随也自有章法。又使短刀刺剑,劈砍撩拨,削刺拦挡倒也顺手,只是不如枪棒玩的熟练。又使些跑跳轻功,倒真是个身轻如燕,精神抖擞,把李应吃惊不小。自己上一世也是特战出身,自认在部队时,体能格斗也数一数二,平时比武竞赛也都没什么对手,二十二三的年龄正是全盛时期,如今跟这十四岁的身躯一比,倒真的是天壤之别了。只是格斗方式理解可能略微有些碰撞,至于平时练的跑跳障碍,也多能有些提升,也算是能够提升能力的好事一件了。
可最让李应惊喜的还是飞刀之术,五十步之内,一刀飞去指哪打哪,力透钢板,百步之内,十有八九能中,手法变幻无穷。李应虽然知道水浒之中自身号称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但其实通篇水浒传中李应并没有什么战绩,不过是飞刀射杀了方腊一守将伍应星而已。万万没想到,飞刀竟然玩的这般出彩。
李应玩的正在兴头,枪棒器械、拳脚轻功,飞刀擒拿反复练习,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上午,正不知疲倦之时,远处管家又喊:“少爷且歇歇,让下人伺候您换洗衣物,擦擦身体,该用午膳了。”
李应又是一通洗漱更衣毕,来到了饭堂,与父亲母亲问过午安,坐了下来。
李枭(李应父亲)便问:“我儿一上午演习武艺,甚是辛苦,多吃些。”
李应嘿嘿一笑道:“谢父亲关心,一上午演练一番,通体舒泰,头脑清明。我心中有些想法想与父亲说之。”
李枭抚了抚胡须,点头道:“我儿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李应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拱手作揖道:“儿试演一通武艺,觉得虽然也算手脚灵活,但是功夫尚不精熟,父亲正是壮年稳居家中,外头的走镖、运货、人情往来、消息打探,儿也该帮些忙,这般大家业,儿岂能甘做无名之辈,想找名师指点,日后行走江湖,也有能耐在身。”
李枭抚掌大笑:“好好好,我儿倒是有志气,尚未加冠,已经考虑帮爹做事了,是个好孩子,想学什么一一道来,名师之类,父亲出力,千里万里也给你找来。”
李应想了想便说:“父亲,儿的拳脚轻功都太粗浅,短兵器械也不精熟,枪棒长杆也只堪堪是个会,就连飞刀暗器之类,也只是会使。这类外家功夫都需要人指点,更兼调气内运,内外兼修的功法也全无所知。”
李枭点了点头:“我儿想练些功夫,打熬身体,不是甚难事。只是我儿年幼,想的事情还只是片面,都是些眼前的事,为父还有些事物也要你学习学习。”
李应挠头憨憨一笑:“还请父亲指教。”
李枭微微一笑:“如我儿所说,这般大的家业,为父虽然壮年,也早有老的一日。”
李应连忙打断:“父亲身体康健,此话为时尚早,儿……”
李枭摆了摆手打断李应的话,又道:“不必打断为父,为父知你是个孝子,只是凡事都要长远打算,这般大的家业,为父只有你一个独子,早晚也要托付与你,你若只习武不学文,岂不成了大老粗了。四书五经也要研习,礼义廉耻也要知晓,不求你考取功名,这般家业也无需像平民一般寒窗苦读,但不可胸中无点墨。兵法战策更要研磨,六韬三略更要学透,不求你当个将军,世道不甚太平,有那山贼水寇之徒,打家劫舍之辈来犯我李家,你也该懂些排兵布阵,指挥穿插之法,不至于千八百喽啰便把偌大家业抢劫一空。另外骑马射箭、书法音律,这一类事物也该学学,这般家业,没个文雅爱好,怎显得出你是富家子弟?”
李应一一点头允诺。
李枭又道:“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家中账目不求你像个使算盘的掌柜,至少要一目了然,生意上的大事小情,你也要胸有成竹,家中人口,你也得经管明白,老伙计要有所养、有所得,新下人要有所作、有所为,不亏长工,不养闲汉。”
李应忙起身拱手:“多谢父亲指教,儿确实想的浅了些。”
李枭抚须而笑:“我儿能有想法便是好事,为父就知足。至于你说的习武之事,爹应允了,拳脚轻功没有名师之前可以先去找管家李通,没跟我之前,李通也是江湖上的名人,如今也是我的好助力,家中的武师教头一类也不乏些能人,与他们多切磋切磋。家中也有些祖传的功夫,可让李通带你去找看找看。”
管家李通站立在门口,点头应允答是。
李枭又道:“另有一事,我儿也要早做准备,便是半个月后你的冠礼,这是我李家的大事,到时候远近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来参与,你到时一定给李家长长门面,不可再外人面前露怯。”
李应连忙称是。
(冠礼:便是少年成人之礼,周朝时男子二十而冠,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传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但从南北朝到隋唐,冠礼一度废而不行。但宋朝司马光认为废除冠礼,使得人情轻薄,自幼至长不知成人之道,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司马光在其《书仪》中,制订了冠礼的仪式:男子年十二至二十岁,只要父母没有期以上之丧,就可以行冠礼。但一般来说古人认为文王大贤十二而冠,皇室贵族则要晚一年以此表示敬佩文王,像李家这种地方大户则普遍在十四十五举行冠礼,而且异常盛大,以此来彰显自家实力并且广交远近闻名之人。)
李枭道:我儿吃完稍做休息,一会便去找你通叔(管家)走走看看吧。
李应连忙应允,找了管家后,当真开了眼界,若问是怎样眼界,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