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成文弱书生的是长着一张申形脸的黄柒。
“我见过这种易容术,用金针控制脸部穴位扭曲容貌,”祁明手中摩挲着一根长约二寸的金针,很难想象这么长的金针要一直扎在一个人的脸上。祁明眉头紧锁,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你们是鬼族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自甘堕落放任鬼族?”
黄柒在一旁狂笑不止 :“双剑客,我亦不难猜到你就是祁明,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至于我等受何人指使,相信很快便会知晓了。”
黄柒使了眼色给同伴,一众人再次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
悲愤的吕梁空有一对拳头,猛地一头扎向黑烟当中,扑的仅是一场空,鬼族的人早已离去。
“别想着追了,他们想跑谁也拦不住。”
吕梁自知被骗,一脸阴沉望向祁明,沉声道
:“你到底何人?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是何人!”
“这些都并非重要,当务之急要收拾烂篓子。他们的目的是引诱呼延礼离开部落驻地,势必会在近些时日举兵攻打呼延,我们要赶在这之前作出回防。吕梁,你知道呼延礼会走哪条路来托泽尔吗?”
全身心投入指挥中的祁明,宛如那黑夜中的闪星,璀璨夺目,令吕梁等人鬼使神差般听候发落,吕梁说道 :“少族长要来托泽尔,唯有通天谴一条路。”
通天谴,为能横跨沟壑方便来往北荒与中原,历经数代人的努力,搭建的一条通道。
“好,时不我待,我们当即启程,赶往通天谴拦下呼延礼,折回驻地。”
“可我为何要听信于你?”
吕梁先前吃了信任的亏,这回要谨慎行事了。
“你信我与否,我不在乎,那你便继续留在这吧。我可不想刚到北荒,就见到呼延部落被灭了。”
祁明果真没有再理会吕梁,翻身骑上已吃饱喝足的马,双脚发力一夹,马嘶吼一声便向着沟壑的方向奔去。
吕梁见状连忙驱马跟上。
托泽尔空留莫扎部落一行人,有人问道 :“乌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看完这场闹剧,乌罗兰多半已是心中有数,缓缓开口说道 :“暂作歇顿,赋信族长如实告知族长所发之事即可,族长再做定夺。”
通天谴,浩浩荡荡约千人的军队,统一衣着黄皮虎纹服装,带头之人是一肤色黑黝的粗犷大汉,身长约有八尺,虽说北荒人普遍较高,但也罕有八尺身长之人。浓眉大眼,还有那不常打理的络腮胡,北荒难再找出一人与其相似,此人正是北荒四部落,呼延部落族长的长子,呼延少族长,呼延礼。
呼延礼似察觉到什么,抬手让身后军队停下 :“小霄,搭弓。”
其身后被唤作小霄的年轻人约有弱冠之岁,得令后立即取下赋在马肩上的大角弓,长约四尺,若拉满弓恐需足十石劲,一石约九斤七,可想而知,此弓非常人可使矣。
翻身下马,小霄自知马上仅能拉出六石弓,唯有脚踏实地,此弓方能拉满射出。小霄闭上双目,听声辩位,作为一名弓手最基本的技巧。
从背上箭桶取出一束白色箭羽弓箭,这是北荒呼延的象征,搭箭拉弓,小霄的手劲绷得大角弓噶吱噶吱作响,弓身与弓弦绘成一轮圆月,标准的满月弓!
“嗖-”
弓箭宛如流星射出,唯见白色箭羽滑过北荒的黄土,留下一道残影。
“铛!”
只见来者一手持马绳,一手持长剑,轻描淡写地挡下这一记满月弓束,小霄惊讶未能得手,耳边传来呼延礼的再次发令 :“小霄,攻击他。”
“是!”
小霄深呼一口气,从箭桶中取出三束白色箭羽插于地上,搭箭拉弓,紧接着便是第二束、第三束,皆是满月弓,三束白色箭羽连作一道白线,宛如那脱缰野马,来势汹涌。
三箭连珠,若说听声辩位是基础,那这可就是需要弓手千锤百炼的高超技艺了。
来者亦不显慌张,双腿夹紧马身,抽出了第二把剑,双剑在身前划了几道圆。
旁人见状迷惑,箭仍未到剑却先做出了抵挡,但下一幕惊掉了他们的下巴,三束剑羽竟神奇地在其身前停顿跌落。
在场恐难有人看得出这位来者剑客是用了何等技巧挡下了这一记三箭连珠。
晃眼间,来者已是驱马来到小霄眼前,弓的优势已然消失,小霄作为弓手自然知晓,当下立即弃弓脚踏发力向后退去,抽出藏于小腿处的砍刀。
只见来者翻身下马,身子弹射而出,挥剑斩下,一套动作形如流水。
小霄举刀勉强作出抵抗,长剑与砍刀碰撞,明明仅是一剑,小霄却感觉到有数剑砍下,自认手劲大的他亦承受不住了,握刀的虎口传来一阵撕裂感,砍刀脱手而出。
“祁明,还是这般好剑术呀!”
身后传来呼延礼那极具特色粗旷的声音。
“呼延礼,你是故意让这小辈来试探我的吧?”
来者正是从托泽尔一路驱马赶来的祁明。
“抱歉少族长,是我不敌,请少族长下罚。”
小霄的虎口已被震破,渗出丝丝鲜血,此时跪在呼延礼旁低着头。
“哈哈哈,小霄不必自责,若你能把他杀喽,倒是能为北荒铲除一名有力外敌。”
呼延礼爽朗地笑着,转头望向祁明 :“那你呢?你是代表李氏来劝降的吗?”
小霄听状,不顾手疼,站起身仇视着祁明 :“李氏的人?我们不会像铁勒那般没骨气!”
祁明收剑张开双手,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呼延礼,你是知晓五年前中原发生了什么的,自那以后,我便不是李氏的将军。我此行并非为李氏而来,而是为你而来。”
“哦?我倒是有兴趣听听是什么事把你吹来了。”
“你的部将被鬼族的人蛊惑了,把你从部落骗了出来,恐怕有人要对呼延不利。若你信我,即刻返回,看能否挽回些许损伤。”
小霄质疑道 :“你是中原人,我们凭什么信你说的胡话?”
呼延礼亦听出了不对劲之处,抬手示意小霄闭嘴,翻身下马与祁明平视道 :“你起码得拿出让我信得过的证据,我不会拿我的族人开玩笑。”
祁明双手抱胸,叹了口气 :“既然你要证据,那再等等吧,只是耽搁的时间你呼延礼自己担。”
“等什么?”
众人疑惑之际,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看清来者,是一路追赶而来的吕梁。
吕梁见到少族长,当即勒停了马,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右手握拳锤胸 :“二营呼延吕梁拜见少族长!遗失宝物未能夺回,请少族长下罚。”
“你们北荒的人都这么喜欢被罚吗?”
祁明在旁幽幽说道。
呼延礼见到吕梁仅有一人前来,心里其实已有数,但还是出言问道 :“吕梁,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梁将一路的遭遇说了个遍,吕梁一行人受命前往中原寻一北荒遗物,一块有四个凹槽的圆盘,传闻此圆盘上凹槽恰好是四大部落族长手中的象征之物,至于圆盘有何用,将凹槽镶嵌又会如何,至今无人所知。
吕梁一行人抵达藏宝处后,遭遇了一批黑衣人的伏击,吕梁认得对方手上的流星锤肯定便是莫扎乌罗兰,吕梁等人四散而逃,后相聚于指定地点。
吕梁听从大家的意见,赋信少族长请求帮助痛打莫扎部落的人,后面便是在托泽尔发生的一切。
呼延礼望向祁明 :“你觉得此事何人在背后指使?”
“李瑾琰。”
祁明不假思索说出名字,显然在他心里早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