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教授说还有惊天的秘密,我不禁马上又兴奋起来:能被江教授认作惊天的,肯定不是小儿科。
“还有什么秘密啊?”我惊喜地问江教授。
江教授笑嘻嘻地卖起了关子:“你就不关心‘永昌十年’的秘密了吗?”
是啊!净顾着说玉玺的事了,居然忘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呀。
于是我把对于晋元帝司马睿和唐睿宗李旦的两个“永昌”年号的分析述说了一番。
江教授听完摇摇头。
我疑惑地问到:“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江教授解释到:“你说的都对,但你漏掉了一个‘永昌’,恰恰是你漏掉的这个,才有可能有十年。”
“什么?还有一个‘永昌’?不是有十年,而是‘有可能有十年’,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我越发地糊涂了。
江教授看着我疑惑的神情,也就不卖关子了,进一步解释到:“明末李自成起义,建立的政权叫大顺,年号也叫永昌。永昌元年也就是明朝的崇祯十七年、清朝的顺治元年,这也是张献忠建立的大西政权的大顺元年!同时,这还是明朝灭亡之后,明的宗室、福王朱由崧建立的南明政权的弘光元年。”
乖乖,这一年好乱啊!
江教授继续讲述:“据史料记载,永昌二年,李自成兵败湖北九宫山,被杀身亡。但也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认为这只是李自成的金蝉脱壳之计。我也基本认可这一判断。因为有大量的证据都证明,李自成并没有死在九宫山,而是改名换姓,在此后与南明政权合作,共同抗清。还有人说,李自成在湖南石门县夹山寺出家当了和尚,连法名都知道,叫奉天玉大和尚。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但却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撑。”
我不禁一愣:怎么又是个和尚?这个和尚是不是那个和尚?
江教授好像没有发现我的神情变化,还是继续娓娓道来:“大顺政权在此后还存在了几十年。李自成若是没有死在永昌二年,他就极有可能活过永昌十年,即便他没有活到永昌十年,他的后人、或者说是大顺政权新的掌权人完全有理由继续使用永昌的年号。”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教授继续向我提问:“你现在联系一下前后的答案,知道这半张圣旨意味着什么了吗?”
我想了一会儿,就像是拨开了云雾,见到了太阳,突然间看到了光明:“这意味着:秦皇传国玉玺落到了李自成的手里!”
“对,是这个答案!”江教授进一步总结到:“如果这半张圣旨是真的,这个秦皇传国玉玺也是真的,那么金人抢掠玉玺和北元携玉玺败撤至漠北,徐达和明成祖朱棣征伐漠北,是为了寻回秦皇传国玉玺,这一切都是真的。是李自成从明朝皇宫中抢走了传国玉玺,而后一直带在身边,走在逃亡的路上。这也就解开了几百年来的无数谜团,成为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听完江教授这番论断,我心中不禁暗暗惊呼:“乖乖!马建设你知道你捡了一件什么样的惊天动地的宝贝吗?”
“但这其中也隐藏着巨大的风险,甚至可以说,稍不留神就会引发血雨腥风!”江教授神情严肃的说道。
“血雨腥风?有这么可怕吗?”我顿时紧张起来。
江教授继续问我:“你听说过李自成宝藏的传说吗?”
我想起了爷爷讲述的他的经历,他是在赶往新疆的驼队中听说的,我是听爷爷说的。
我朝着江教授点了点头,江教授也没问我是从哪里听来的,继续讲述他的担忧。“李自成从攻入到撤出,在北京城仅仅停留了四十三天,可就是这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他掠夺了明朝皇宫的所有财富,并用暴力手段榨尽了北京城里上至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中至豪商富贾、各级官吏、下至文人百姓所有人的财富,掠取的金银远超一亿两以上,撤出时又全部带走。与其说他进攻北京是为了灭亡明朝,还不如说他是为了抢劫北京城。在他撤走之后,留给多尔衮的北京城其实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后来李自成带着这笔数以亿计的黄金白银和其它珍宝,一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隐藏于茫茫历史迷雾之内。三百多年来,就因为这笔惊天的财富,引发了无数滔天血案,但财宝至今也未现身。而这半张圣旨是目前已知的、唯一的找到这笔宝藏的线索。”说到这里,江教授面带忧虑的看着我:“你现在知道这半张圣旨的份量了吧?”
明白了!这就是江教授从喜悦、兴奋、激动、紧张,直到忧心忡忡的最深层的原因。
江教授继续说道:“突如其来的财富,往往会使一个人、一个团体、一个王朝、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迷失自我而不自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大顺政权如流星般璀璨,也如昙花般短暂,跟这惊天的财富有着不可割裂的关系!而李自成和大顺的掌权者,直至自己和政权彻底灭亡,都未必懂得这个道理。这也是我们研究历史的真正原因。”
看着面色沉重的我,江教授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题的沉重,随即将话锋一转,说到:“历史的真相还是要探究的。先不论真假,这只是半张圣旨,而且还是后半截,有必要找到前半截,看看这道圣旨是李自成给谁的,都有什么命令?安排了什么任务?而这件事情只能私下里进行,悄悄地做,参与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老了,身体也不支持我跋山涉水,你有信心把它做完吗?”
“我?我怎么可能做完这件事情?”
江教授笑了笑:“这事也不急在一时,等时机成熟了,条件具备了,那是自然有可能做完这件事情的。”
我心里暗想:“您现在又不着急了,前天打电话那十万火急的样子,可把两个老汉给吓坏了。”
看我不说话,江教授就又正色地说道:“这件事的整个过程都与巨额的财富息息相关,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诱惑,只有持心纯正,能够一次又一次抵挡得住财富的诱惑,并且秉着尊重历史,爱护历史的信念,才不至于迷失自我,害人害己,遗祸天下。”
听着江教授这般推心置腹的教诲,我深感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老教授的崇高与伟大,不由得站起身,笔直地站立,无比崇敬和感激地向着江教授深鞠一躬:“谢谢您的教诲和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
江教授拉着我坐下,说到:“言重了,你只要不忘记我刚才的托付,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需要我,我一定全力支持。至于你那位朋友,我不知道他买这半张圣旨想做什么,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你一定要告诉他,千万不要把利字看得太重,否则就是自取其祸。”
我点头应允。
江教授又神秘地问我:“还有一份惊喜和秘密想不想知道?”
“怎么还有秘密啊?当然想知道啦!”我惊喜地向江教授说到。
“那你先回答我,是想先听惊喜呢还是想先听秘密呢?”
“惊喜和秘密还不是一回事啊?那就先听秘密吧。”
江教授又开始了娓娓讲述:“关于你到祁连山采风照相时所遇到的奇特景象,我向物理专业的朋友了解了一下,这其实是大自然录放音和录放像的一种现象。”
“录放音和录放像?”这两个新名词是我第一次听说,不禁疑惑的问向江教授。
江教授继续解释道:“这其实跟录音机和录像机的原理差不多,首先要有磁性介质,当地山体里的黑铁矿就带有磁性;其次要有电流的出现。狂风使含有磁性的黑铁矿沙粒相互摩擦产生了电流,这是最基本的电磁现象。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电流和磁场都达到了一定的强度,在一定范围内的声音和画面就会被记录在含有磁性的山体当中。反过来看,当周围的电流和磁场达到要求时,曾经被记录的声音和图像就会再现出来,这就是你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画面。”
“原来如此……”今天又被历史专业的江教授上了一堂生动的物理专业的科普课,当真是受益匪浅。
“那还有个惊喜是什么呢?”
“你先告诉我那个金手环的来历。”
我没有告诉江教授,那只手环是爷爷从那个神秘山洞中带出来的,只说那是老家一位朋友家里祖传的。
江教授点点头道:“那你这位朋友就是李自成的后人,确切的说,是李自成侄儿的后人。手环上刻的李过两个字指的就是李自成的侄儿李过,只比李自成小三个月,是大顺军的高级将领。李自成没有儿子,因此李过曾一度是大顺皇位继承人的人选,只有他才配得上纯金手环的规格。”
“那老营两个字又指的是什么?”
“老营是指李自成从陕北带出来的全部是由陕北老乡组成的部队,专门负责后勤保障,财务管理和李自成的近身护卫,李过就是这支部队的负责人。”
“难道……”我用手指在空中指着圣旨和手环的照片,联系状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江教授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你想的没错,这两件物品同时指向了李自成,我也想象不出其中的必然联系,只知道这一切都和李自成以及大顺政权有关系。一个出现在甘肃兰州,另一个出现在四川的雅安。要想把他俩顺理成章的联系在一起,中间还缺乏大量的线索和证据,因此不能妄下结论。你有机会也一定要告诉你那位朋友,这只手环也同样不能轻易在世间露面,原因和那份圣旨一样。”
我会意地点头称是。
江教授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到:“还有就是你提到的圣旨左下角那两句无头脑的诗,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也只能留待日后,你自己慢慢解开了。”
……
今天和江教授的一番探讨,远远的超过了我原有的知识范畴,使我受益匪浅,也使我终身受教。
……
后来我做了江教授的助手,协助江教授一同研究太平天国历史的一些课题。
再后来,我毕业了,经江教授举荐,留校任教。再有几年,因为评职称的事情和学校领导闹了矛盾,就愤而离去,只是在江教授那里保留了教授助理的职位,所有待遇通通没有。我能够获得一个自由身,也就懒得理论那些待遇问题。
离开学校后,我做起了自己喜欢的写作和摄影的工作,做了一名职业的作家和摄影家。收入还不错,比在学校当老师的要强得多,而且是天不收,地不管,落得个逍遥自在。
这些年因为玩心太重,也没有成家。回过头看马建设和丁志坚:马建设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丁志坚也已结婚成家,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只剩我一个人,还是孤零零的,整天漂泊在外。漂的久了,也就有点累了,于是就回家休养。
丁志坚依然做着宰牛杀羊的活计,日子平静,波澜不起。马建设还是做着木材生意,全国各地到处跑,到过的地方比我还多,只是生意越来越难做,时不时在我和丁志坚面前叹息一两声,我俩也只能好声劝慰,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天吃罢午饭,我正在午休,就听到我父亲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院来,冲着我屋的窗户大喊:“三甲,三甲,你快去看看,马建设和他媳妇打起来了!”
我立刻从浅浅的睡意当中惊醒:“什么?还真的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