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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五个同事

第二天上午十点,莫小北再次准时地踏进别墅二楼。这一次,没有人跟他打招呼了。柳雀雀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闫飞站在自己的窗前看手机。闫飞似乎是把窗户当成了他的工位,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在窗前,虽然偶尔,他也是会回到工位前敲击键盘的。与昨天不同的是,莫小北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台电脑,桌上还放置着一叠文件,全英文的。莫小北不明所以的看向屋里的另外两个人,不出所料,并没有人搭理他。反正无事可做,莫小北只能翻阅那堆文件,或许能明白这家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从此,莫小北每天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认真而又安静地翻阅着每天在桌上自动更新的全英文文件。其实,这些文件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是出国留学的一些资料,包括各个学校的招生章程,各个学校的办学理念、学科设置,也有一些出国留学的准备条件。但内容十分凌乱,并没有什么章程。仿佛是从外文网站上随意打印下来,未加筛选的资料。真真假假,不好分辨。莫小北联系了一下公司的名字——“国际交流与商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会不会拿不到工资。话说,过完这个月,学校就不允许住了,必须自己找到住所。如果这家公司有问题,最后自己会不会流落街头。此时此刻,莫小北终于开始后悔没有接受老师的推荐,相比,那个会比较靠谱吧。

这个公司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地方:没人吃午饭,甚至都没有人喝水。莫小北不知道他的同事们饿不饿,但是他自己是真的饿。他曾经尝试过早餐吃到吐,可是依然坚持不到晚上八点。想想也是,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即便每天的工作都是坐着,也无法用一顿早餐坚持一整天啊。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坚持不到发工资就已经饿死了。然而,除了第二天开始,他偷偷带了一瓶水来外,他还没有想到解决午饭的问题。况且一瓶水,也是不够让他坚持一整天的。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里还是有厕所的,否则,他真的要怀疑他的同事们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今天,是莫小北工作的第五天,也是第一周的最后一天。他突发奇想,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公司。夏季上午9点,烈日是多么的尽职。别墅的二楼依然还是那么静悄悄,不仅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光。办公室的门也是锁着的,可见,柳雀雀说的不假,的确有人会关。那么谁会来开呢?那个锁门的人吗?那个自己至今未见到的第五位同事吗?

“哪来的小孩?”正在莫小北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办公室的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门内站着刚才声音的主人,一脸倦意,似乎还没有睡醒。

“你好,我叫莫小北,我是新来的……”

“安静点,我要再去睡一会,你别吵着我啊。”没等莫小北自我介绍完,这个女孩便揉着惺忪的眼睛出门了。从方向看,应该是去了隔壁,可是,她刚刚明明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出来的啊。难道她晚上睡在这,白天再去隔壁睡觉?莫小北无法理解这一切,他知道不会有人给他答案的。虽然女孩没有介绍自己是谁,但莫小北已经确定,她就是那个第五个同事:祝晓君。

“你在干什么?”闫飞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不虞地看着莫小北。

莫小北吃惊地发现自己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更令他吃惊的是闫飞跟他说话了,这是他一周来第一次听到闫飞的声音——浑厚而带有磁性。与他稚嫩的面庞完全不符。现在,莫小北终于相信闫飞是个成年人了。

“以后别来这么早,”闫飞走过莫小北身边时又回头补了一句,“迟到不会扣钱的。”

“好的 。”莫小北简直是在闫飞的威压下,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应完才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妥。偷偷瞟了一眼闫飞,还是很难想象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是个气场强大的成年人,还是个不太友善的成年人。莫小北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惹闫飞。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来得太早,桌子上没有文件,这下好了,他唯一可干的事情也没有了。

柳雀雀是十点钟准时进入办公室的。可能是对午餐的渴望,也可能是今天所受的惊吓还不够多,当然,更大的可能,可能只是因为莫小北实在太无聊了。他居然主动走到了柳雀雀的身边。他做好了会看到什么令他午夜无法入眠的景象,好在,等他走近发现,柳雀雀全神贯注地在手机上看小说。天哪,什么人能每天在座位上坐十个小时,一动不动地看小说。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柳姐,我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莫小北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万幸的是,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柳雀雀缓缓地抬头,因为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双眼有些不适应,用力地皱了一下眉头,表达了对自己被打扰的不满。“叫我柳雀雀就好了,不要叫姐,我没那么老”柳雀雀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情绪,“我们公司平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们要做的就是每天准时来上班,随时做好老板来给我们布置任务的准备。”

既然开口了,莫小北就不想再留遗憾:“那个,我们公司没有午餐时间吗?”

“有啊,下午两点是我们的午餐时间,公司还有食堂呢。”柳雀雀回答的漫不经心,可莫小北听的惊涛骇浪。自己饿了快一个礼拜了,却不知道公司还有食堂。见他一脸诧异,柳雀雀如梦初醒:“呀,忘记跟你说了。你看,我们公司就五个人,老板基本不在,闫飞身体不好,基本都靠吃药;我呢,为了减肥,午餐从来不吃。你来之前只有祝晓君吃饭,食堂也是她在负责。你如果要吃的话,提前跟她说一声,让她算上你那份。”天知道莫小北的内心受到了怎样的冲击,减肥不吃也就算了,什么叫靠吃药?吃了药就不用吃饭了吗?莫小北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了。他不关心那两个不吃饭的人,他关心的是该怎样告诉祝晓君自己要吃午饭。那个祝晓君醒了吗?说晚了,是不是今天又没得吃了。原本不知道有没有的吃,饿着也就饿着了。现在知道这里有饭吃,还要饿着,可就坚持不了了。莫小北还想问得仔细一些,可是柳雀雀已经重新开始看小说了。莫小北不知道继续打扰她,会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公司失去唯一一个肯跟自己聊天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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