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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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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老道呆呆的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突然对石纪轩的师父朗声大笑说:“呵呵,天玄师弟,你这个弟子的棋力可真很强呀,我中盘明明明领先了,后面也没走出什么明显的错着,怎么就被他把棋给赢下来了呢?你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弟子。不过据我看呀,他的官子不但下得比我好,应该也要比你好不少吧?”

他口中的天玄老道,也就是石纪轩的师父连忙回答说:“天星师兄说得没错,纪轩的这手官子功夫,确实比我要厉害得多。大约半年前,他对我说要去考什么职业棋手,然后就进入了俗世棋界。这手官子功夫,估计是他在与当今国手们较量时练出来的吧?还有呀,纪轩的棋艺确实很不错,我是教不出这么高水平的徒弟来的,他的棋力能涨得这么快,基本上都是靠的学习师祖留下的棋谱,我可不敢说成是我的功劳。”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石纪轩问道:“对了纪轩,你这一去就是半年,直到今天才回来,也不知一切是否顺利?且把你的际遇给为师一一道来,让为师看看你这次外出历练究竟有了多大的收获?”

石纪轩答应一声,把自己从在蜀阳棋馆下棋碰到刘忠武起,到后来接触网络围棋,再到自己在网上因古今之争成名,又到自己参加晚报杯赛夺冠并与古利下了盘让子棋,直到晚报杯赛后自己答应宋泽林的邀请,成为四川围棋队的正式成员止的近半年来的经历,全部一五一十的向师父作了较详细的禀报。

当石纪轩说到现代围棋不但没有座子和还棋头的规定,先手方还要贴目时,师父表现得颇为不解,倒是天星老道似乎对此早有耳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的神色。接着石纪轩又说到了网络对弈,听说相隔万里之遥的人不用见面也可以通过网络进行对局,倒是引起了两位老道很大的好奇,不断向石纪轩询问相关情况,就连对围棋不大感兴趣的师兄,也听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石纪轩又说起了棋界的古今之争。因为不清楚现代围棋的段位制,师父和天星老道对业余6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层次并没有具体的概念,所以当他们听说有棋迷认为黄龙士、范西屏、施定庵等古棋手的棋力只有业余6段水平时,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满,只是让石纪轩好好解释一下这些所谓的段位。

石纪轩知道中国古代棋手只论品而不分段位,即使到了现代,台湾的棋手也是以品代段,如著名的周俊星一品,套用段位制的话就相当于周俊星九段。因此,他认真的解释了业余棋手与职业棋手的区别,然后又说明了业余6段仅仅只是业余棋手中的强手,与职业棋手有着较大的差距,连他都能让许多业6三子。

听了石纪轩的这番话后,师父和天星老道都感到极度震惊:什么?黄、范、施等人只有业6水平?震惊过后,两人又一齐纵声大笑,象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过后,师父认真的问石纪轩:“你说有人认为师祖的棋力只有被你让三子的水平?难道这么可笑的话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石纪轩回答说:“不但有人相信,信的人还不少。”

师父朗声说道:“想不到师祖堂堂棋圣,竟被后人贬低到和自己可以让三子的人同一水平的程度,真是世事难料呀!”

石纪轩又着说:“当初弟子看到这等言论,自然是十分愤慨,当时就进行了反驳,并在之后的对局中让一个业余5段四子,把他杀得大败,也算是小小的为师祖正了一次名。”

师父听后,对石纪轩赞许的点点头:“你做得不错。其实,师祖早已经参透天地至理,看淡了世间一切虚名,先不说他本人已然仙逝,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评价,就算他还健在,听到这些言论也只会一笑置之。但我们做晚辈的既然碰上了这种事,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了。”

石纪轩点头称是,又说起了自己晚报杯赛夺冠的经过。听说石纪轩在小组赛超时负于袁罡,师父只是微微一笑,天星老道却突然发问,向石纪轩了解起袁罡的情况来。只听石纪轩说了几句,天星老道就微微一叹:“看来就是他了。”

说到这里,他看到石纪轩师徒两人疑惑的表情,于是又解释说:“大约八年前,我碰到了一个叫袁罡的小孩,感觉他围棋天赋极高,于是苦心教了他七年围棋,虽说因为没举行拜师仪式,与他没有师徒之名,但在围棋上倒也有了师徒之实。他没辜负我的一片苦心,棋艺提高极快,到我去年离开时,已经很难让他两子了。现在听你说起,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参加这个晚报杯赛了。”

石纪轩听后恍然大悟:“我说当时在对局中怎么老是觉得袁罡的棋风与我颇为接近,原来他是师伯你的弟子。呵呵,这么说来,我和他倒是师出同门了。”

天星老道说:“以贵我两派的渊源来看,说你们是师出同门也不为过。”

石纪轩心中暗自奇怪:“怎么听师伯话里的意思,似乎说他不是我师门的长辈?那师父怎么会让我叫他师伯呢?以前我在师父这里碰到的客人,师父从来都没让我叫过师伯的呀?”

师父似乎看出了石纪轩的疑惑,对他解释说:“天星师伯并不是我师门中人。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师祖当年之所以能走上修道之路,是因为碰上了一个极度痴迷围棋的修道高人,两人互相教给对方自己的长处,那位高人就是天星师伯的师祖。因此,历代以来我们两派一直保持着很深的交情。现说了,天星师伯门中的棋艺大多也是从师祖那里学来的,单纯从围棋上来说,你和袁罡确实是师出同门。”

天星老道看着露出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的石纪轩,用一种抱歉的语气说:“我问这些问题打断你话题了吧?你还是继续说你的经历吧,我们都在听着呢。”

石纪轩于是又继续说起晚报杯赛的情况,还特意向天星老道说起了袁罡最后的成绩——晚报杯赛第三名,让天星老道颇为开心。于是提出让石纪轩等会把他和袁罡的对局棋谱摆出来让大家看看,石纪轩自然是欣然应允。

接着,石纪轩又说起了自己与古利的那盘棋。大家听说古利是目前国内等级分第一的顶尖高手,石纪轩却在一开局时就走出了一个愚形三角来抵消让子优势,都对他的勇气颇为赞赏。师父和天星老道因为没接触过现代顶尖国手,都很想了解一下现代高手的下法与他们有什么不同,于是立即让石纪轩把这盘棋的棋谱摆出来看看。

石纪轩乘机拿出了早准备好的那付云子围棋,说是要送给师父作礼物,然后又拿出几张电脑打印的棋谱,说是自己在几次较重要的比赛中的对局棋谱,想请师父指教,同时也算是留给师父作个纪念,因为这些棋谱记载着他的成长历程。

看着师父收下礼物后的开心模样,天星老道半开玩笑半羡慕的说:早知道收个弟子这么好,他当初也应该把袁罡收为弟子才对。

等石纪轩把他与古利的那盘棋摆出来后,师父和天星老道对他竟然一开局就在中腹连走几手表示不解,他于是又把自己在网上曾经多次走过这种开局的事实说了出来,并将自己对这种开局的构思与心得一一向两人作了详细说明,又举出了许多实战变化作为佐证。

即使师父与天星老道两人都是正统的古棋传人,看着石纪轩说起这些各种变化,他们依然觉得有种思路大为开阔的感觉,竟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之后,天星老道才感慨的对石纪轩说道:“我原以为袁罡是个极难得的天才,但听了你这番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与你比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呀。”

石纪轩连忙回答:“师伯过奖了。袁罡师弟现在仅仅只有十四岁,比我小了将近两岁,我在他那个年纪时,只怕还没有他现在的水平呢,怎么能说比我有较大差距?”

天星老道摇摇头:“这不能仅仅从年龄来看。即使他几年后棋力大进,能在与你的对局中取得较高的胜率,也仍然比不上你。因为,他没有你这种开阔的思路与创新精神,这是一代宗师才能具有的特质呀!你以后在棋上的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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