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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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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山东队这场比赛,四川队果然下得很艰苦。

下午的比赛刚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余品松就中盘大败,紧接着被宋泽林寄以厚望的渡边英树形势也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形势不利;主将石纪轩形势虽然不坏,离胜利却也还有着一段漫长的路,只有下快棋的古灵意发挥出色,很快占据了主动。

随后的进程让宋泽林担心不已:渡边英树苦战败北之后,石纪轩和古灵意的棋局形势又都出现了反复,幸好在古灵意的顽强拼搏下,他的对手也出现了一个失误,让他成功翻盘,终于帮助四川赢下了一局。最后,石纪轩又赢下了至关重要的主将决胜局,四川队凭借着主将胜再次拿下了对手,取得了围甲六连胜。

因为此前的五连胜四川队并没有碰到上海、山东、重庆、北京东兴等志在夺冠的强队,所以虽然积分暂时并列第一,大家却只把它当成黑马看待,并不认同它有强队实力。但现在战胜了去年的亚军之后,所有的围甲队伍都不得不对四川队的实力重新定位。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四川队这支原本在围乙里都老是冲不上来的弱队突然间脱胎换骨,一下子就变成了围甲强队的呢?

看看四川队的人员组成,余品松和古灵意一直就在,租借来的第四台棋手实力实在不能算强,就是多了个外援和石纪轩。外援渡边英树实力虽强,却远远达不到改变四川队实力的程度,那么,四川队突然变强,就只能是石纪轩的功劳。看来现在的石纪轩和前几年的周睿元所起的作用是相似的了。

可人家周睿元是等级分前十的顶尖高手,而石纪轩却明明只是一个都还没入段的业余棋手呀!尤其是主将六连胜的战绩目前已经排在了围甲所有主将的第一位。重庆的古利和北京东兴的陆洗河虽然也保持着主将不败的战绩,但他们因为要参加国际大赛,各缺席了一轮围甲,论战绩却只能屈居石纪轩之后了。

从晚报杯成名之后,石纪轩就一直新闻不断,因此棋迷对他颇为熟悉,也很认同他的地位。但棋界高层就不同了,一个业余棋手在棋迷中拥有着不亚于任何一位职业顶尖高手的声望与号召力本来就已经很让棋院和国手们尴尬了,何况现在这个业余棋手还在围甲联赛中取得了与他声望相符的战绩,可这个人却被棋院剥夺了入段资格,这讽刺意味也未免太强了吧?

棋院高层并不会全是昏庸之辈,这种情况自然引起了有识之士的关注,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对石纪轩特殊对待的议题。只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过先例,这方案从提出到形成决议并真正得到执行,恐怕得耗费很长的时间。在棋层领导们看来,反正石纪轩还在下着围甲比赛,想来在时间上推迟一点应该没多大关系。

围甲七轮比赛过后有两周的短暂休息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一个消息传来:前不久刚在中国失去入段资格的少年业余棋手石纪轩,在日本棋院为他安排的入段特别测试中,连续战胜了五位九段棋手,一举通过特别测试,被日本棋院直接授予了职业七段资格。

这个消息刚一公开,就在中日两国的棋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日本棋迷和棋手觉得很不理解:这位来自中国的业余棋手年龄并不大,完全可以让他去参加正常的定段赛,有必要为他专门举行入段特别测试吗?这也就算了,可是直接授予七段称号,这就太过分了吧?虽说在日本五段以上就算高段棋手了,但真正要享受到高段待遇,要七段以上才行。也就是说,七段以上和六段以下的待遇完全是两个档次。日本棋界虽说也有过几次入段特别测试,但一般都只授予二三段资格,最高的也就是坂井秀至的五段,现在突然给一个异国少年授予了破纪录的七段高位,又怎能不让众人不为之鸣不平?何况,最近这几年来,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中日两国的关系一度颇为紧张。虽然中日围棋界一向来还算友好,但受大环境的影响,也难免会有人对日本棋院如此看重一个中国少年表示出强烈不满了。

面对众多的不平声,日本棋院并没有作出太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宣布,石纪轩的段位是根据入段特别测试的战绩授予的,以他的实力,绝对够资格成为七段棋手甚至更高。

在中国,却又是另一种情景。

四川队的围甲七连胜让四川棋迷们的热情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四川围棋的群众基础原本就相当好,这一来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石纪轩和宋泽林在棋迷心目中的地位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突然间听说石纪轩在日本定段了,棋迷们最担心的就是他还会不会继续以四川主将的身份出现在围甲赛场上。为此,众多的棋迷不断通过各种途径打听这消息,一时间气氛颇为紧张。

与四川棋迷的反应不同,全国其它地方的棋迷们关心的侧重点虽然各有不同,但在其中两个观点上却是惊人的一致:都是超龄事件惹的祸!看看石纪轩在围甲赛场上不输与任何一位顶尖国手的表现就可以知道,他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可中国职业围棋为何却非要把他拒之于门外不可呢?这绝对是中国棋院的工作失职!先不说骨龄测试以前就出过问题,石纪轩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即使他真的超龄了,以他的棋才的水平,也完全有能力在职业棋界树立自己的地位。由此可见,中国棋院对入段进行年龄限制的政策是否妥当,确实值得深入探讨。

另外,对石纪轩去日本发展,棋迷们普通感觉到可惜:日本棋战奖金虽高,却已经无法代表目前世界围棋的最高水平了,石纪轩的出走虽说迫于无奈,却不见得是最佳选择。更有少数愤青在网上破口大骂,认为中日两国是世敌,石纪轩不应该去日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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