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深吸一口气,看着无动于衷的乔孤风的背影,垂眸道:“是,奴婢告退。”
“郎中不是说没事了吗?”乔孤风忽然转过身,问道。
问这一句话的时候,乔孤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老六。
张老六一掀袍子跪下:“老爷,冤枉啊,我确实是问过那郎中……”
“当时确实是没事,但是后面我给六小姐喂药的时候,六小姐就不一样了,这发热可不是……”馒头一看事情似乎还有转机,立刻又重新跪在了张老六的身旁。
不等馒头说完话,乔孤风抬脚跨过两人就走。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啊?”
馒头狠狠地用衣袖抹干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就跟着出去。
张老六后知后觉,也跟着跑出去。
外面道路漆黑,呼啸的北风萧萧卷地,苍茫的大雪纷纷飘落,在地上聚起薄薄的一层。
“老爷,你披个披风,天冷路滑,小心脚下,慢一点!”
张老六的声音在背后喊起。
乔孤风却一意孤行地往前走,步子大到馒头和张老六只能跑步才能勉强追上。
这风雪说下就下,他们从明芳居回来的时候,还是阴天无雪,而此刻却已经是风雪交加,寒风刺骨。
明芳居距离潇湘阁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其实也不近,原本半柱香的路程硬是让乔孤风走了一盏茶的工夫。
松散的有些拉胯的木门吱吱作响,乔孤风这一大力,差点把木门给掀掉了。
听到动静,原本坐在床上在心里跟小白白争辩“氪金”理论的的乔白凝一个鲤鱼翻身躺在了坚硬的床板上。
[宿主,不至于吧?]
听到乔白凝后背和床板发出巨大声响的小白白目瞪口呆。
这真的不疼吗?
{还行吧,比起原主受过的伤还是好得多。}
乔白凝忍着自己主动撞击床板的疼痛,闭上了眼睛,刚刚她从小白白那里套出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原主乔白凝是一个爹爹不亲,奶奶不爱的主儿,因为生母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床丫鬟,于是从一出生就被嫌弃,生母死了之后就更没人管她了,常年寄养在废弃老宅中,跟唯一的奴仆馒头共同生活。
原主虽然没怎么亲近过父母,但对自己的父亲有着非同寻常的亲近仰慕之情,甚至都有些偏执到会每天定时定点地去后花园等待父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乔家的人似乎对她都有不好的看法,对她避之如蛇蝎,就连父亲也不例外,见到她就会大发雷霆,久而久之,原主也就只敢远远地接近,性格也变得孤僻暴躁起来。
是个小可怜。
乔白凝心中感慨。
紧闭的眼皮上忽然一黑。
原本暗黄的烛光被遮住了一瞬。
看不清楚床上人脸的乔孤风闪开身,转身将桌子上的烛台拿了起来。
乔孤风重新回到了床前,微微弯腰,朝床上的乔白凝看去。
乔白凝如今双眼紧闭,平稳中略带沉重的呼吸似乎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
她虽然忍得住心里的刺激,忍受不了疼痛生理的反射。
刚刚躺下的时候实在是太用力了,床板也太硬了,她的后背太疼了啊啊啊!
乔白凝藏在被窝里的手紧紧握拳忍耐疼痛。
乔孤风搭上手在乔白凝的额头,触手可及的滚烫让他稍有的心疼的心思更加沉重。
乔孤风盯着乔白凝久久回不过神。
身后的木门被重新推开,馒头和张老六轻脚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