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即将开战,让他去后方晃荡,他是个变数,最好别掺和战争的事。
陈己辉是如此想的。
但是旨意传到了慕容终的手中,他的理解却出了些问题。
“臣接旨。”
慕容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圣旨。
“一路颠簸可把咱累坏了,咱就不念,大将军自己看吧。”传旨的太监满脸疲惫,将圣旨送到慕容终的手中,随后便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了。
慕容终起身,随后一名跪在他身后的少年便围了上来,试图抢过圣旨。
“诶?你干什么。”慕容终抬手,将圣旨举起,避免被抢走。
“我瞅一瞅,上面说了什么。”那少年跳了起来,试着圣旨够下来。
然而慕容终人高马大,少年身材矮小,怎么够也够不到。
“这圣旨是给我的,凭什么你先看?”慕容终撇了撇嘴。
“别废话,你字认得全吗?你看不懂还不是得来问我。”少年见自己够不到,也不再去够了,叉着腰,干脆理直气壮的向着慕容终伸出手。
这少年名叫苏冰,是慕容终的亲戚,辈分上比慕容终小上一辈,但是因为学习很好,而且十分聪慧,所以被慕容山派遣,跟在慕容终的身边当军师一类的人物。
“叫我一声,我就给你看。”慕容终看着苏冰,高傲的翘了翘头。
苏冰气愤的咬了咬牙,但是想到这憨货不识字,要是仅凭圣旨上仅认识的几个字就去行动,容易酿成大错,于是便这低头暂时的服了个软:“舅舅。”
“诶,这才对嘛。”慕容终喜笑颜开,随后将圣旨放在了苏冰面前。
苏冰翻了个白眼,随后打开圣旨,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你快给我念一念,是不是陛下让我去带兵去偷袭对方?”慕容终搓着手,一脸激动的凑在这苏冰的身边。
“皇上命你带着一千人,去后方警戒,防止敌军突袭。”苏冰飞快的看完了圣旨,随后将其中最重要的一句话给提炼了出来。
“一千人,去后方?”慕容终听完,随后眼中闪烁出了异样的光芒,嘴角不禁上扬。“去敌军后方这可是九死一生啊……嘿嘿嘿,我喜欢。”
苏冰听到了慕容终的话,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什么理解能力,陛下的意思,明显是让你去咱们后方吧,陛下都说了防止敌军突击,这怎么可能是敌军后方?陛下这是在保护你,怕你死了。”
慕容终闻言,不屑的切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怕死?陛下这就是让我带着小股部队,去敌军后方,见机行动,如果对方大军出动,突袭炎国,那么我就是一柄尖刀,将会狠狠的插入敌人的心脏。如果敌军不动,那么我们便在后方流窜攻击各个城池,侵扰对方。”
“不不不,不对,这明显不是陛下的意思。你这解释也太牵强了。”苏冰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什么叫牵强?就是如此!”慕容终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苏冰死死的抱住了慕容终的大腿,结果慕容终不受影响,仍可前行。
“不行,这绝不是陛下的意思,你这样是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苏冰见自己阻止不了这个憨货,急的都快哭了。
然而这个时候,慕容终却停下了脚步。
“我曾经亲自面圣,我知道陛下是什么人。他不在意出身,放心的将这兵权交给身为外戚的我,他不在意相貌,没有拒绝当天化妆成丑八怪的我,他在意的,只有我的能力,他渴望胜利,他愿意将他的权柄,分给一些有能力的人,来成就自己的千秋霸业。”
“陛下是高瞻远瞩的人,他心中有个无比宏大的梦想,急切迫切的想要去实现。”
“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放任我去守后方吗?”
“你不要把陛下想的太简单!”
慕容终看着苏冰的眼睛。
苏冰嘴唇翕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他从小和慕容终长大,俩人一起玩耍了数年之久,早不是一般的熟悉。
慕容终的能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说是一员猛将,完全不过分。
莫非……陛下的真的是他说的这个意思?
苏冰有些心动。
犹豫了一下,随后放开了慕容终。
慕容终见如此,将半片虎符交给了苏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归你管,安安静静的等陛下来。”
随后,慕容终转身离开。
苏冰握着虎符,脸颊抽动。
犹豫了几秒,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活着回来。”
慕容终背对着他摆了摆手,随后消失在了转角。
慕容终去到了军营,点了一千骑兵,随后奔着梁国的方向驶去。
苏冰回到了屋子里面,翻来覆去的体味着陛下的雄心壮志。
随后没多久,苏冰便哭丧起了脸。
“我怎么体悟,也没感觉出陛下是让他去敌军后方啊。”
“完犊子,不应该放这个傻逼走的。”
“要被他害死了。”
……
“看到了看到了。”陈己辉坐在车上,眺望着远方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城池,格外的兴奋。
连着坐了好几日的车,可太他娘的累了。
这个车,可不像现代的车,松软而且有减震。
这破车颠簸的很,一路上脑浆子都要摇晃出来了。
“陛下慢点,小心摔了。”小德子在一旁谨慎的伺候着,伸出手想要扶着陈己辉。
“你躲开。”陈己辉一把打开小德子的手,随后从龙车上跳了下来。“朕要自己走。”
陈己辉直接跳在了泥土之中,随后也不嫌脏,大步的便在车子旁边走了起来。
没走几步,泥土很快便弄的陈己辉衣服上面都是。
皇帝穿的可是龙袍。
每一件都是花重金所打造的,不光布料是最高级的,上面缝出来的图案可都是用的金线呢。
这几天,陛下执意下来走走,都弄脏了好几条。
皇帝是不穿洗过的衣服的,脏了的衣服,就只能扔掉。
小德子在一旁看着泥巴把龙袍弄得黢黑,脸上的五官不禁都拧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