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川站在飞跃店里看别人玩了半小时游戏,这才慢慢悠悠的走进CEO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门,一阵透心凉的冷风扑面而来,张海川早有准备披上了西装外套,还将扣子都给系上了,做足了保暖措施才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空调显示14度制冷最低温,张海川心中直夸小马同志会做人,秒懂老板的意思。
既然林媛媛这婆娘不是总喜欢喊热吗?
那就让她凉快高兴,这温度连他穿着外套都有些顶不住,何况是只穿了连衣裙的林媛媛,至于张昊这草包喝了两杯酒再受凉也不会好过。
更绝的是小马还让人端来了两杯加冰可乐,以张昊两口子雁过拔毛的德性有便宜不可能不占。
喝完冷饮再吹了半小时冷风,现在两个人都快被冻麻了,以至于他都走到了身后他俩都没有注意到。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张海川气定神闲的坐到了总裁位置上。
“你……啊切……你什么意思,张海川搞到现在才来?”张昊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鼻涕都震了出来。
“你也看见了,我一个月好几百万的进账,当然事务会比较多,毕竟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嘛。”张海川戏谑道。
“几百万进账!”
两口子刚还被冻的够呛,一提到钱瞬间眼珠子冒绿光,像是这家公司就是他俩开的一样。
“哟,小叔子有出息了,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你转,可真是给张家光宗耀祖。”林媛媛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算不了什么,生意刚起步而已。” 张海川笑了笑,看着这两人不停的捏鼻涕,还一边眼馋他手里的钱,这滑稽又可笑的模样着实有意思。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炫耀,我可给你说明白了,我要求不高,要么让我当官管人,要么就分我一半股份,不然你这生意就被想做了。”
张昊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似乎早已经往了当初跪在求他张海川帮忙还钱那回事。
对于他堂哥这个人,张海川早就无话可说,这种人摇尾乞怜的时候看似可怜,实际上只要靠近他就会随时反咬一口。
从骨子里就一直瞧不起他张海川,但迫于形式看他张海川发达了,又不得不在林媛媛的唆使下上门索取好处,所以就有了现在这副嘴脸。
“我知道堂哥很有才能,只可惜真的很不巧,所有中层管理职位人都已经满了,到是掏厕所还需要一个保洁员,要不,堂哥你考虑一下?”张海川含笑说道。
“保洁员,我保尼玛!”
张昊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拍桌子瞪眼指着张海川大骂,说:“ 拿钱拿股份,不然老子把你店都给砸了,你别以为我不敢!”
“张海川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你哥说话是难听,但一切不都是那小女生挑拨你俩之间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闹到这一步。”林媛媛一脸虚伪,摆出一副嫂子都是为了你好的姿态。
“不挑拨,我就让你两草包坑?”张海川心中冷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要是一直隐忍,指不定大伯这一家人会做多少过分的事情。
“别激动,在我们这当保洁,一个月一千多,不比你去打零工强?再说,股份的事情又不是不可以谈。”张海川故作为难的摇头。
“昊子,别吵架,都是一家人!”
林媛媛连忙暗中拽发火的张昊,她可比张昊聪明不少,心里清楚只要能弄到股份,哪怕是被这臭小子羞辱一番又有何妨。
一家人?
能不能要一点碧莲?
要不是为了弄清楚老爷子的事情,他才懒得跟这两人废话,有多远就滚多远!
“我警告你别踏马耍我,现在你是有点臭钱了不起,不过要是让那位大人物知道你是张民中的儿子,分分钟让你倒闭破产!”张昊怨毒的扫了张海川一眼,依旧是看不起眼前这土包子。
这话一说出口,身边的林媛媛脸色微变,咳嗽了几声暗示 张昊别说话了。
张昊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含含糊糊的说:“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就是了!”
“那位大人物……能说说看他怎么让我倒闭破产麽?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能量 。”张海川面色变得阴沉了许多,继续追问。
“别踏马的一直扯我裤子,你觉得这土鳖惹得起那位爷吗?借他十个胆子又敢怎么样?”
张昊忽然开口训斥起了林媛媛,张海川在旁边默默看着没吭声。
“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在那些大人物面子你算个屁,要不是我爹让有熟人去求情,不然你爹哪儿有什么钱留给你做生意。”张昊越说越得意,林媛媛却是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说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爹的死是不是跟你说的大人物有关?”张海川深呼吸,平复心情。
“想套我话,你当我傻啊?”
张昊闻言讥笑道,见到张海川越是表现的难受他就越是兴奋,什么有钱人,在他眼中就是那个被他从小欺凌到大的土鳖而已。
张海川略作思索,打开抽屉从里面拖出来两大叠票子,随手就甩在了办公桌上,说:“把话说清楚,名字、来头,到底跟我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这些钱全是你的。”
看着桌上两大叠钞票,两口子立马就不淡定了,张昊贪婪的咽了咽口水,装出一副看不上的表情,“一个大老板留给这点钱,你真当老子是你的清洁工?”
张海川没多废话,起身背对着二人打开保险柜,他之前放了点现金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曾想才放进去才几天又拿了出来。
“一共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又是三大叠票子甩在了桌子上,张昊咧嘴猥琐的笑道:“可以呀,小子真他妈有钱,早知道老子就跟你混了。”
“别,我这小破庙可容不下堂哥你这尊大佛。”张海川不屑道。
“三叔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他霸占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得罪了很多人才落到这个下场。”
张昊得意洋洋的说道,毫不客气的拿了张海川桌上的一包华子自个儿抽上,还让早已按耐不住的林媛媛拿皮包大把大把的往里面装钱。
张海出越听越是心里不是滋味,老爷子一直从事木材生意,经常会去一些乡镇走家串户的收木制老物件,以他老人家的眼力能轻易辨别一些名贵木材制作的老家具,低价收到手里,再到贵安市找人高价卖掉。
靠着这眼力其实赚了不少钱,其中以金丝楠木和阴沉木最为值钱,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打听到老家隔壁李庄有人挖到了足有一吨重的阴沉木,卖了好几万块钱。
老头子敏锐的发现在李家祖宗祠堂后山,仍有可能挖到大量阴沉木的可能,于是花了小半年的工夫勘察分析,最后花光了所有积蓄,先是承包了后山的鱼塘,又从市里租来了挖掘机等设备,放干鱼塘后开始大干一场。
这不挖还好,一挖还真叫他挖出了宝贝,整整七十多颗阴沉木,总重量足有两百多吨,按照市场价来算至少价值四百万以上,而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要是全部制作成家具与木雕价值还会翻一番!
然而倒卖阴沉木这种行当本来就出于灰色地带,并不受到法律保护,消息不知道是被谁给透露了出去,紧接着第二天贵安市里就来了人,挖掘被强行叫停,人还被关进拘留所,所有阴沉木被连夜运走充公。
本来这事件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老头子本应该自认倒霉也不至于丢命,岂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贵安各地建材市场忽然涌出大量高品质阴沉木与豪华家具,这不得不让老头子对这些货的来源起了疑心。
果不其然,经过多方打听,加之老头子又将货标记号的习惯,震惊的发现这批货正是他当初被扣留运走‘充公’的那批阴沉木,唯一不同的是货源来自于一家名为锦泰木业的私人公司。
原本应该上交政府的木材现在变成了私人商品,老头子气不过开始四处上访举报,闹出了不小动静,但最后都被大人物给强行压了下去。
直到老头子扬言地方不管,那他就上京城举报,结果第二天就有人送来了一笔钱。
不过,这依然没有老爷子上访的决心,而蹊跷的是就在去往火车站的途中被一辆吉普车当场撞死,肇事者至今也没有找到。
听完张昊所说,张海川平静的表面下内心翻江倒海,既气愤又觉得愧疚。
气愤的是丧尽天良的混账在这世道上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杂碎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愧疚的则是父子俩自从他去外地念中专之后就一直很少沟通,他自认为是老头子无法理解自己,不让他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跟老爷子一样去做生意。
事实上他却不知道老爷子不想让他经商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因为老爷子早就见识过了人心险恶尔虞我诈的世道,只想让当一个有技术能填饱自己肚子的工人,安安分分的找个婆娘过一辈子。
“从市里带人去查封那批货的人叫什么名字。”张海川冷不丁的问道。
张昊面色一僵,笃定了眼前这小子没种,就算让他知道又何妨,冷笑着说:“姓李,李耀光,他爹是当初的是市林业局***,现在嘛,经开区副区长,怎么?”
“你还打算找人家报仇啊,还是报警抓他?你有证据吗?”
张海川没理会张昊的挑衅,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我记下了,你们可以走了。”
“好,这笔钱我先笑纳了,花光了再管你要,谁叫你是我最疼爱的堂弟呢。”张昊龇牙怪笑道,搂着林媛媛这娘们满意而归。
两人一走,张海川心情非常沉重,眼神复杂的起身看向落地窗外,眼前一座座高楼大厦像即将崩塌的山峰朝他压来,让张海川感到窒息与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