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边的水泥墙壁铺了一层白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暖暖的,此刻的唐支舒只觉得这光冷得晃眼,脚上如灌了铅一般,他从没有来过这里,像是被那个人开开心心领回家一般,眼前浮现出她穿着高中的校服一蹦一跳得走在他前面,一声一声地叫着他,告诉他,她的家就在前面,告诉他,她的父母都很爱她,告诉他,她的家里还有一只猫,叫木瓜,唐支舒挂满胡渣的脸上微微浮现笑意,不自觉得伸手想拉住她,可怎么拉也拉不到,他苦笑着收手。
他知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到了尽头的房间门口,他盯着这道门,后面便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深深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敲门,“咚咚咚”的声音像是一颗颗石头掉进水里一般,激起了千层浪。
门打开,是一个妇人,是她的妈妈,沧桑的脸庞,比之前见到时更加花白的头发,红肿的眼睛,看到唐支舒似乎并不意外,“是小染的朋友吧,进来吧。”沙哑的声音灌到他的耳朵里,像是自然反应一般点点头,跟着进门。
“不用换鞋了,先坐吧。”她转身去到厨房倒水。
唐支舒转身到客厅,缓缓坐到沙发上,整个房子装修很温馨,可他的身体却在微微发抖,一瞟眼看见了角落,女孩脸上的笑容灿烂,眼里装满了星河,他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刚刚离开沙发,腰都来不及直,有些踉跄得走到那里,黑白照片里的她依旧灿烂得笑着,可眼里却没有他,眼泪不自觉地掉了出来。
“你是小染很喜欢的人吧。”染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沙哑中又带了一些颤抖。
唐支舒慌忙抹了抹眼泪,转过身面对着染妈,“阿姨。。。你认识我?”他声音低沉,有些狼狈。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小染画的画里面好多都是你。”
唐支舒闻言不自觉得愣了一下,结巴道:“可。。。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跟我走吧。”
唐支舒跟着走到了房间里,房间里很整洁,鹅黄色的色调,书桌上可爱的玩偶,墙上挂着的画,无一不在告诉着来到这里的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多么温暖的一个人。
染妈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画,拉开了一张,一个被光笼罩着的少年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少年笑眼弯弯,似是刚刚打完篮球,额头上有些许的汗水,唐支舒知道,这就是他,在木染画上的他。
又拿了一副,是正在打球的他,一幅幅看下去,上课的他,散步的他,跑步的他,和朋友说笑玩闹的他,喝咖啡的他。。。。每一幅里面的他都是那么的好看,洒遍大地的阳光在画里,似是他的专属,他抚摸过角落的落款,眼泪有忍不住掉了下来,嘴角扬起“傻瓜,我哪有那么好。”
“小染走的突然,原本寄到学校的东西又被寄回来了,收拾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我想她应该会想给你看吧。”染妈递了两个本子到他面前,他放下画,接过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