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果第一次见到苏瑾言是在父母出葬那天,以父亲挚友的身份前来追悼。
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长的那么好看的人,一袭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身后跟着五六个黑衣保镖。唯一一个愿意多看她两眼的婶婶告诉她:“这是你爸爸好朋友,是个大明星。”
亲戚都觉得李小果是扫把星,也是个怪胎,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不然又怎么会在自己5岁生日那天,在去餐馆的路上,车子刹车突然失灵。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弟弟都死了,而她却毫发无损。不但如此,所有人都悲痛欲绝,唯有她,似乎去世的不是她的至亲,而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李小果有病,从她一出生就带来的。她的病被称为“情感衰败”,属于精神分裂晚期。所以她天生对周围所有的一切事物包括自己的亲人都漠不关心,表情呆板。
父母从发现她的不正常后,两夫妻商量好,对外谁都不能说,以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除此之外,到处带她看医生,可是成效甚微,医生的都是乐观回答。让他们给她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开朗、乐观的心态,多看书,多接触外面,以减轻症状。得到唯一的好消息是,还是有痊愈的病例,年纪越小干预效果越好。
父母尝试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送她上幼儿园,她不吵也不闹,不跟人交流,也不跟人互动。学校的同学觉得她是哑巴,不会说话,也是聋子,听不见。背地里总是被学校里的小霸王欺负,李小果妈妈晚上给她洗澡才发现身上的淤青。刚开始觉得可能适应了就会慢慢变好,一次两次,不记得多少次,李小果的身上每次都会增加新的印记。无奈之下,只能给她退学。
其实李小果两岁之前是说过话的,她叫过爸爸,也叫过妈妈,偶尔回答简单的问题,表情也还生动。两岁之后的她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不言不语,不欢不喜。
没有人知道她一直是有思维的,只是她表达不出来,比如她知道父母在她三岁给她生了个弟弟,她是开心的。再比如弟弟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妈妈,甚至叫姐姐,她也是开心的。可是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表现出来,只有眼尾悄悄红了红。
而此时,她的面前摆着三副棺材,里面躺着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李小果用尽全身力气想让心里的眼泪流出来,一切都是徒劳。在所有人的眼里,这是一个冷血动物,一定是她父母前世造了太多孽,来报复她的父母的。
耳朵里充斥着亲戚的闲言碎语,指指点点,突然一张脸放大在她的面前。
李小果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他的脑海里闪过父母曾提到过的那个叔叔,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的嘴一张一合,用着除了父母以外唯一的善意与慈爱对王一博说:“小果,跟叔叔回家好不好!”
李小果知道她被所有的亲人放弃了,他们谁也不愿意接手这个他们嘴里的“倒霉孩子”。即使她父母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大笔钱,也没有人愿意引祸上身。
李小果的外公外婆在她还没出生就过世了。爷爷奶奶因为不满意儿媳妇,一直对这个孙女不待见。如今出了这种事,更是觉得儿子和孙子的死就是她害的,看都不愿意多她看一眼。
众人都各自推卸责任,此时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显得如此凉薄。
“既然你们都不要她,那就把她交给我吧!”这一句音量不大的话震的在场的人鸦雀无声,纷纷回头看这个站在李小果身边的俊美男人。
不少人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找借口甩掉这个包袱了。而后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有人说苏瑾言是不是图她的房子和钱?想想也不对,他一个大明星,还缺这点钱?
苏瑾言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牵着李小果的手来到爷爷奶奶面前。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节哀顺变。”
眼神诚恳的看着奶奶,接着继续说:“阿姨,小果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愿意成为她的监护人,像她的父亲一样照顾她。至于她父母留下的房子和钱,我会找律师公证,直至她成年,不动用一分一毫。成年之后自动解除,所有的东西由他自己支配。”
李小果的爷爷奶奶对视了一眼,似乎不太信任他,可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办法的处理这个孩子。他们无法天天面对这个孩子,会让他们想起丧子之痛。无奈的挥挥手,“随你吧!不过先说好,你可别反悔!这孩子可能会成为你一辈子的累赘!”
得到他们的首肯,苏瑾言释然的笑了笑,这一笑让在场的男女老少都晃了神。紧了紧牵着李小果的手说:“谢谢叔叔阿姨,即使她一辈子都这样了,那我就养她一辈子。无论今后是否结婚生子,去哪我都带着她。”
没有人注意到苏瑾言的话刚落,李小果空洞的眼神释放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苏瑾言蹲下身子把李小果抱在怀里,起身对爷爷奶奶说:“小果,跟爷爷奶奶再见,我们回家了。”握住她的手朝两位老人挥了挥手,便戴上墨镜抱着李小果上了保姆车,保镖们紧随其后。等车都离开了,众人都还没回过神。
上了车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苏瑾言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承诺了什么!他也才23岁的年纪,就要带娃了,想着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底。
低头打量着没有只言片语的李小果,除去呆板的表情,五官精致的像洋娃娃。她的病苏瑾言是知道一些的,她的父母还托他找过医生,看来他需要找那个医生多了解了解这个病情。
苏瑾言拉过李小果小小的软软的手,放在手心,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会不会有回应,郑重的说:“小果,从今往后,我们两就相依为命了。余生,请多指教!可能会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也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