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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如其来的灾变

托马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会场就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整栋建筑开始摇晃、崩裂,仿佛有个巨人正在拿着大锤猛击它。会场中不少人东倒西歪,但是更多人身上伸出了各种外骨骼装置,把各自的身体固定在地面或者墙面上。看来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许衡的智能战甲也瞬间变化为战斗形态,比起上次遇到袭击时,整件战甲的色调变为新生集团LOGO的色调——金红色,并且表面隆起了更加夸张的装甲,背后伸出的“义肢”更是多达12只,让许衡像一只大蜘蛛一样迅速爬出了这栋大楼。

只见外面天空已经变为猩红色,大地正在剧烈地晃动,大街上一片惊惶,所有人都尝试逃跑——但是何尝有路可逃?许衡抬头望向太阳,只见它仿佛被一团胶状蠕动的物质给遮挡住了,光芒黯淡,看着倒像是一颗变质的黄黑色的果冻。

许衡正想向瑞贝卡求救,忽然看到一颗巨大的竖瞳之眼在地平线处缓缓张开,它的瞳孔颜色是许衡从未见过的妖异之彩,只是一瞬间的对视许衡就感觉到大脑中的脑浆正在蒸发,思维马上被抽吸到那个瞳孔当中,而储存在王动脑海里的海量记忆也被抽吸上来,在许衡眼前过了一遍——也拜他所赐,许衡并没有一下被“吸干”,反而保持了刹那的清明——仿佛那颗巨眼正疑惑为何有人有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忆和思维。

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眨眼的事,许衡拼尽全力通过大脑向瑞贝卡下达了一道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救我!”

瑞贝卡的回应很快,许衡感觉自己瞬间包裹进了一个黑匣子里,短暂地切断了和巨眼的意识联系——为何是短暂的,因为许衡已经看到这个黑匣子开始透出红光,仿佛很快就会被融化。就当红光要完全透入时,又有一层黑匣子把许衡包住。

如此反复了多次,每次红光要融化黑匣子时,就会有新的材料不知从哪儿飞来组成新的保护层。同时许衡也通过惯性感觉到自己正在快速地飞行,并且是朝着一个方向。

终于到第12次被“装进”黑匣子里后,许衡的周围安静忽然安静下来。这时候瑞贝卡声音在许衡脑海中响起:“先生,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波士顿实验室的安全屋当中,但是由于之前切断得不够及时,您的意识与身体已经被污染了。”

“什么?”许衡对赫曼的鬼样子还心有余悸,难道自己也要变成怪物?正这样想着,许衡忽然感觉到四肢传来一阵酥麻的快感,正在向许衡的躯干、头部蔓延过来,而许衡的意识中也突然出现大量既不属于许衡自己,也不属于王动的画面——那些由灰暗的星空、扭曲的生命体、以及许衡完全无法理解的符号图案组成的混乱画面。

“有什么办法吗?”许衡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向瑞贝卡求助。

“波士顿实验室的‘三头犬’计划可能可以,但是它目前还没有经过人体试验,成功率和后遗症都无法估算。”

“不管它,用!”许衡近乎于嘶吼地在脑内喊出这句话,随即意识开始模糊。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许衡听到瑞贝卡微弱的声音:“‘三头犬’计划启动,执行注射程序……注射完毕……联网失败……联网失败……通信中断……警告:能量不足……警告:能量不足……启动紧急休眠……先生,再见……”

“系统重启第一次……失败……系统重启第二次……失败……”

“尝试联网第一次……无法找到有效网络……无法搜索到卫星信号……”

……

微弱的系统提示声在许衡脑海里时断时续地响起,许衡也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梦境当中。

许衡梦到一只长着九指的巨手撕裂了天空,无数猩红的血液和腐烂的肉块被抛入大海,海中的生物要么死去、要么变异为恐怖的怪物;

许衡梦到布满黄色之眼的蠕虫从地底钻出,从口中吐出墨绿色的粘液和彩色的虫卵,粘液浸润之处都腐蚀出深深的洞窟,人类被拖入其中,成为虫卵孵化的容器;

许衡梦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类,头部突然膨胀到三倍大小,裂张出六副扭曲的面孔,七张嘴在疯狂地吟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赞歌,周围的人类听到后纷纷发狂,互相残食;

许衡梦到无数只长满邪恶花纹地触手自月亮的环形山伸出,越过数十万公里的距离,舔舐着大地,留下一道道深谷般的痕迹;

许衡梦到长着双翼狼脸的怪物从火山口成群扑出,肆虐着残破的世界,猎捕、吞食惊慌奔跑的人类;

许衡梦到海洋中崛起如同山脉一样巨大的怪兽,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飓风一样掀起巨浪,它的每一步都像地震一样造成海啸;

许衡梦到行星一样大小的竖瞳之眼每一次开合,都抽吸了所有目睹它的人的记忆、思维、意识,只留下一副躯壳,而这躯壳又很快异变为无眼、尖牙的怪物;

许衡梦到一座巨大的冰峰崩塌、裂解,而一棵比它更加雄伟的树木生长直入云霄,这棵树垂下千万根布满尖刺的枝条,绽放着亿万朵妖异的花朵;

………………

许衡还梦到他在客服中心接到无数电话,每一通都在投诉:“你为什么活着,而我却死了!”

许衡还梦到他是在吃着汉堡、喝着可乐,赶着公交,可是瞬间手中的食物就变成一堆烂肉、血水,公交站候车的人都转头看向他:“你为什么活着,而我却死了?”

许衡还梦到他在一间巨大的地下室中,孤独地拼装莫名的机械元件,周边满是形态各异的人形机器,它们也一同转头向许衡:“你为什么活着,而我却死了?”

许衡还梦到他和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在豪宅暧昧、在海岛度假,并带着她在太空中遨游,但是她也转头向许衡:“你为什么活着,而我却死了?”

许衡还梦到了许多许多人,有些许衡认识,但大部分许衡都十分陌生,无论前面许衡和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最终都化为一句话:“你为什么活着,而我却死了?”

………

不知过了多久,许衡脑中终于响起一个比较清晰的声音:“三头犬计划执行完毕,实验体‘重启’成功。现在开始测试——身体健康‘良好’,神经连接‘良好’,大脑功能‘良好’……后遗症,可能出现间歇性失忆,其余后遗症暂时不明确……无法连接到网络……无法搜索的卫星……无法完成其余加载……建议联网……建议联网……”

许衡短暂的清醒结束了,又陷入到睡梦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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