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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木匠活

在安蒂斯城生活了两天以后,许衡终于受不了巴兰卡那臭不可闻的住处。趁着瑞贝卡派遣了纳米机器人到处“偷听”居民的谈话,完成对他们语言的完整掌握,他来到尖塔教堂要求女神祭司艾德温——也就是被妮娅叫奶奶的老太太——给自己换一个住所。

艾德温倒是没有拒绝,依旧是温和地对许衡说:“年轻人,这里的每个房子都有主人,虽然我们并不小气,但是他们也许并不欢迎陌生人作为室友。但是你可以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在神殿后面的马厩旁边还有一块空地,你可以建造一个占地不多于40平米,高度不超过5米的房子。”

听到这个条件许衡倒怀疑起来——作为刚刚进入安蒂斯城的陌生人,她竟然要许衡在这里盖个房子?难道要将许衡吸纳为部族成员?

从两天的相处,许衡知道这个部族还是比较封闭的。他们有几个源流不同的大姓,实行的是走婚制,每年入冬前都要与周边的其他部族进行联姻,来杜绝近亲婚配。虽然定期会让商队到城里进行贸易,但基本不会吸纳任何不了解背景的人员。

许衡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艾德温微笑地回答许衡:“女神曾经预示我们,对于险死复生者,应予以最大的慷慨。虽然许衡许诺了土地给你,但是建造房屋需要的材料,以及人工,仍然需要你自己解决。愿女神保佑你!”

许衡一听原来是个没本买卖,说不定他离开以后,这房子就收归公有了。不过许衡实在不愿意和那个臭烘烘的野人同住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反正也没说要盖个什么房子,大不了许衡搭个帐篷熬过这一阵算了。根据瑞贝卡的估算,智能战甲再过四个星期就能恢复除自保以外的最低限度功能,到时候许衡离开并不算难事。

不过艾德温好像看出了许衡的想法,向许衡建议道:“年轻人,如果你对材料、人工觉得困难,可以通过帮助这个城镇里的人来赚取报酬,例如帮我的孙女安娅盖房子。

她要出嫁了,必须搬出父母的住处,由于她未来的丈夫身份特殊,为了表示尊重,我们将给她建造一座新的住宅,供她和丈夫未来回这里时暂住。”

许衡对这个老人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同意去工地看看,至于帮得上忙与否就不一定了。

安娅的新家位于城里的磨坊旁边,地势稍微高一些,因此路面并不都是烂泥巴。许衡在巴兰卡的指引下先找到了磨坊,它建在城里唯一一条小河旁边,是一个水车带动的水力磨坊。

许衡到达磨坊的时候,这里正热闹着,不是盖房子的工人喊劳动号子,而是一群人正在围观两个壮汉打架,不时有人叫好。

许衡问了一个围观者,他倒没有排斥许衡,而是很高兴地说:“科克洛斯今天磨玉米粉时候,磨坊的水车不转了,巴克斯认为是他搞坏了,科克洛斯则说巴克斯没有维护好水车,两个人就打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把口水都喷到了许衡的脸上。

这种说话习惯还真和巴兰克如出一辙。

许衡没有围观两个壮汉光着膀子在地上打滚的爱好,绕过了人群,仔细看了看这个磨坊。

整个磨坊是用粗石条搭建起来的,石条打磨精细,不像巴兰卡的房子一样四处透风。磨坊旁边的河水水流湍急,但是水车的刮水板已经完全停住了,不再转动。

许衡对瑞贝卡说:“瑞贝卡,你能扫描一下这个磨坊和水车,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瑞贝卡回应道:“先生,这种原始的水利工具结构非常简单,没有问题。”

不到3秒钟,瑞贝卡就把磨坊的三维立体结构图同步到许衡的脑海里,并且把出现问题的部件加上了红色:

“先生,水车的传动装置坏了,其中的两个齿轮已经完全断裂,并且把其他齿轮卡住了。目前水流还在给水车施加冲击力,预计20分钟后会有第三个齿轮崩裂,然后是传动轴,30分钟后整个传动系统都会断裂开来,只能全部更换。”

许衡问瑞贝卡道:“那你有办法修复吗?”

瑞贝卡回答道:“先生,没有问题。只需要这样就可以……”许衡脑海中的磨坊三维图一下分解开来,红色的损坏部件被单独显示,然后又同步出蓝色的完好部件的图纸。

许衡看了看……反正许衡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想到老太太的话,觉得这里的人们对自己确实还不错,他虽谈不上道德模范,但是该帮的忙还是要主动的。

于是许衡转头对还在打架的两人喊道:“不要打了,你们想这辆水车完全坏掉吗?”

众人闻言都转头看许衡,就连打架中的科克洛斯和巴克斯都停止了争斗。巴克斯一把把科克洛斯甩开,拍拍身上的泥,走到许衡面前,用风箱般沙哑的嗓子问道:“陌生人,你说什么?”

许衡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想这辆水车完全坏掉吗?”

“这水车已经坏掉了!”

“不,这水车现在只有两个部件出现了损坏,只要更换掉它们水车就能重新转起来。但是如果你们继续打下去,那么要换的可能是整个水车。”

“啊,就像以前那样……”一个围观的瘦高年轻人叫了起来。

“闭嘴!”巴克斯回头吼了一声,又转头问许衡:“你说只需要更换两个部件,难道你会修理这个水车不成?”

许衡自信地向他笑笑:“并不困难。可如果你继续浪费时间,可就说不准了。”

巴克斯死死盯着许衡看了十秒钟,看得许衡心里发毛,才忽然开口:“如果你修不好,我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即使艾德温嬷嬷替你求情也没有用!”

许衡说:“只要你听我的指挥就行!”

巴克斯恶狠狠的朝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你要我干什么。”

许衡指了指还泡在水里的那三块刮水板,对他说:“先把它们拆下来,如果它们继续受力,会毁掉其他的部件。”

巴克斯这时有点不知所措:“拆……拆它?我可不知道怎么拆。我只是磨坊看守者和记账人!”

许衡愣了一下,刚刚的立体结构图中,拆下刮水板是最容易的一个步骤了,想不到他竟然不会。许衡又问道:“那么谁会?你们这里有木匠吗?木匠会吗?”

这时之前插嘴的年轻人怯生生地举起了手:“我……我是木匠,但是我只学了两年就被赶回来了……我不会这些。这些是最高级的工匠才会的。”

许衡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伙糙爷们,对木匠小伙子说:“那把你的全套工具都拿来!”

然后对巴克斯说:“搬石头,搬石头总会吧,找一批石头,在水车上游围一截堤坝,形状是这样,我要降低水车部分的水位。”

许衡怕他们听不懂,用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弧形的砌石坝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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