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嬷嬷给苏觅月的脸上上药,苏觅月发出‘嘶’地一声,她忙关切的问道:“小姐,忍一下,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伤了吗?”
方才大夫来的时候,苏觅月像没事人一样下了地,还给了大夫一个银锭子,并且教了在老夫人面前说的那些话,叶嬷嬷看的是目瞪口呆,不过一边惊讶一边悬着的心倒是落了地,她知道看样子自家小姐八成没什么事,这会人都走了,她还是不放心的问一下。
苏觅月把食指竖放在嘴唇上,示意叶嬷嬷先别说话,她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
“小姐放心,都走了,院子里没人了,之春也被我支出去随大夫去抓药了。”
苏觅月放心的回到叶嬷嬷身旁,微笑着说道:“嬷嬷,我身上没有伤,多亏老夫人来的及时,也多亏了嬷嬷。”
她刚才去阑亭之前,伏在叶嬷嬷的耳边,她告诉叶嬷嬷,一定要想办法将老夫人的猫引到阑亭,她知道这对于叶嬷嬷来说不是难事,叶嬷嬷伺候过老夫人,对老夫人的猫很熟悉,老夫人平日很宠爱那只猫,只要把猫引出来了,老夫人一定会去寻找。
见苏见觅月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叶嬷嬷打趣道:“差点都毁容了,小姐还笑的出来。”
“嬷嬷,你就别担心了,大夫都说没事了,不会留疤。”苏觅月摆摆手。
脸上这道血印子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还好没事,不过她倒是觉得这道血印子帮了她的大忙,打的刚刚好,要不然老夫人哪能动那么大的火,毕竟身上的伤老夫人又看不见,如果没有这道血印子,受伤全凭她一张口说,万一老夫人要看身上的伤,今天这场戏估计就不太好收场了。
刚才听到院子外面吴嬷嬷的惨叫声,苏觅月确实觉得很爽,狠狠的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时她也明白,吴嬷嬷的背后是隆氏,这点老夫人肯定是知道的,但刚才老夫人却对隆氏绝口不提,一方面,隆氏在相府掌家十几年,老夫人对她很信任,另外一方面或者是......忌惮隆氏背后的娘家。
隆氏和当今皇上的媚贵妃是同父异母的庶妹,隆氏嫁到丞相府时,媚贵妃还只是答应,父亲也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后来,媚贵妃深得皇上宠爱,一路从答应升为贵妃,父亲也升为兵部尚书,弟弟是定远大将军,虽然官职小了点只是从三品,但却掌握一部分兵权。
这也就是隆氏这些年虽不能扶为正妻,却可以在相府专横跋扈,而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在当时,只有正妻才可以称为夫人,隆氏是妾,却可以在相府以二夫人自居,久而久之,下人为了讨好隆氏,后来甚至直接就称她为夫人。
......
吴嬷嬷屁股挨了板子,被家丁架着回了清风苑。
隆氏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吴嬷嬷血血呼刺啦的屁股吓了一大跳:“嬷嬷,我不是让你去教训教训那个臭丫头吗?你这是怎么了?”
吴嬷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她艰难的抬起头,忍着剧痛气咽声丝开口说话,但却发现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于是,她拼命的摇头,示意隆氏不要说话。
还没等隆氏反应过来,下人就急急忙忙来通报,说老夫人往清风苑来了,隆氏看到吴嬷嬷这个样子,她大概猜到了什么,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心虚,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吴嬷嬷,赶忙到院子里迎接老夫人,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故作镇定道::“母亲怎么亲自到清风苑来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媳妇去办的,母亲让下人传个话就行。”
老夫人的脸上没有了在兰花苑的怒气,倒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语重心长道:“隆氏呀!我今天来你这清风苑就是要提醒一下你,你平时除了管教子女,还要多管管你院子里的下人,省的以后他们在外面犯了大错,别人都说是你指使的,到时候你摘都摘不掉。”
老夫人看似是为了她好,但实则却是在敲打她,说动手打人的是吴嬷嬷,背后下命令的实际是她,下人看不明白,隆氏不会不明白,但明白也要装糊涂,不然就是承认了吴嬷嬷做的事情是她指使的:“媳妇谨记母亲的话,以后定当好好管教下人,只是,媳妇见觅月刚回相府,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让吴嬷嬷去教教她,怎得一会功夫,吴嬷嬷便成了那个样子,是她犯下了什么错吗?”
老夫人叹息:“你让人教觅月规矩是好心,但是好心却办了坏事,那恶奴胆子太大了,竟然敢阳奉阴违,借着教觅月规矩由头以下犯上,觅月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有醒呢。”老夫人越说越气。
“母亲身子不好,千万别动气,为了个恶奴把身体气坏不值当,这恶奴竟然敢违背我的旨意打死都活该,都是媳妇的错,媳妇没有管教好下人,让觅月受苦了,这孩子从小亲娘就不在了,去了乡下受了那么多罪。”说着说着隆氏的眼泪便流下来了:“往后,媳妇一定拿觅月当自己亲生的孩子,一定不让她再受欺负了。”
“行了行了,幸亏大夫诊治及时,没有大碍了。”
隆氏满脸的自责和心疼恭送了老夫人离开清风苑。
擦掉脸上的泪,隆氏朝老夫人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回到屋内:“嬷嬷,我不是让你离蕴福堂远点吗?怎么就惊动老夫人了?”
叶嬷嬷稍微缓了缓,趴在地上痛苦的说道:“夫人,奴婢是在阑亭教大小姐规矩的,那儿离蕴福堂远远的了,奴婢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会去那儿,平时老夫人都很少出蕴福堂的,今儿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跑那么远去了阑亭,还有......”叶嬷嬷大喘气:“还有,大小姐她根本就没有事,奴婢...奴婢就没打到实处,大小姐她是装的。”说着说着吴嬷嬷觉得委屈的开始抽泣。
“没事?你确定你没有打到实处?”隆氏眉头一拧,觉得惊讶。
苏觅月刚回相府时,她看苏觅月在福堂说的一脸真诚,也有些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可现在,若是真的如吴嬷嬷所说,苏觅月是装出来的,还躲开了吴嬷嬷的藤条,那这个臭丫头可真不能小觑。